“那個冒菜的味道真是很特別,在定陶,小娘子這‘好吃再來’真的是獨一份了。”
熟識了,安容和說話就隨意許多,在林貞娘聽來也不像從前話裏有話,覺得順耳許多。隻是他們的隨意,看在柴雲飛眼裏,便多了幾分思量。
還沒進鋪子,他就聽人說了安、陳二人的身份。雖然不是本地人,可是柴雲飛一早就聽說過安容和和陳山虎的名頭。無他,王七能在下門橋這麼威風,多少是沾了他們的光。聽說安容和這人很重情義,若有相熟的人求到,總是會盡心盡力的。而陳山虎,更是定陶出了名的仗義。
要在定陶站穩腳,這兩個人不可不結交。所以,他剛才才假裝不認識,好似全無利害關係般曲意結交……
“貞娘,”端起酒杯,柴雲飛笑著站起身,“之前王七多有不是,還請你看在我的麵上,不要計較——我自罰三杯,當是賠罪……”
“還是算了,”林貞娘伸手一攔,笑道:“今個是我鋪子開業,可不是搶著喝罰酒的日子。柴大官人……”
“唉?不是說好了叫柴大哥嘛!”柴雲飛怪責一聲,又笑道:“我在老家也有個妹子,和你差不多大。所以,我一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尤其這妹子還是這麼聰慧——兩位大哥不知,我們這力會的主意還是妹子幫忙想出來的……”
林貞娘皺眉,眼見安容和看過來,更覺別扭,“我不過信口胡說,是柴、柴大哥心思敏捷,自己想出來的。”
“妹子,你也別謙虛。大哥是真心佩服你——可惜我那妹子是個笨丫頭,沒有你這麼聰慧……”柴雲飛頓了頓,忽然道:“要是妹子你不嫌棄,不如你我就結為異姓金蘭兄妹可好?!”問完這一句,他還怕林貞娘不答應,又道:“你我結為兄妹,我必待你如親生手足,好生照顧你、保護你,有大哥在,下門橋,不,在定陶都沒人敢欺負你!”
聽到柴雲飛拍著胸脯保證,林貞娘卻是完全怔住。
怎麼好好的,就說到結拜兄妹了呢?她居然這麼討人喜歡?!
腦子有些發蒙。林貞娘看著柴雲飛,張了張嘴,卻隻是“啊”了一聲。晃著腦袋,她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什麼可愛什麼招人喜歡,好像和她粘不上邊吧?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就有人湊上前來要認她做妹妹呢?
眯起眼,她的目光自柴雲飛臉上移到一旁。陳山虎瞪大了眼,正好奇地看她。而安容和卻是垂下眼簾,正細品杯中濁酒,不過是劣酒,他卻品得極有滋味,好似那酒,這樣細細品味就能成了上等佳釀一般。
沒有人說話,可是突然間,林貞娘就悟了。
她自然不是好到讓人無緣無故地湊上前攀親了,既然不是,那什麼結拜自然是有目的的。隻不過,這目的大概不是衝著她……
“柴大哥誤會了……”低聲呢喃著,林貞娘抿著嘴角笑起來。
她的聲音太輕,柴雲飛不覺俯近了身。
林貞娘卻已經抬起頭,雖然麵頰上還帶著酒醉的紅暈,可目光卻已經清明,“柴大哥,多謝你一番美意。隻是我家中尚有幼弟,隻恐他若知我與人結拜,會胡思亂想——我想,柴大哥的小妹也定不會想與別人分享一個好哥哥的。”
說完這一句,她笑著施了一禮,又多謝數句,也不管柴雲飛麵色尷尬,轉身就回了後麵廚房。
等她整理過廚房出來,正好幾人喝罷了酒正往外走。林貞娘笑盈盈地送出門,見柴雲飛已是一副溫和笑容,全不提之前說過的異姓兄妹之事,自然也不提。
陳山虎喝得不少,自己一人,少說也喝了有三斤多,雖然他說自己沒喝多,可是臉卻是通紅的。隻是有安容和扶著他,他卻是不吵不鬧,隻是嘿嘿傻笑。
扶著陳山虎出了門,安容和突然回頭,看著林貞娘笑道:“剛才怎麼不答應?若是你應了,這下門橋可是由你橫著走了……”
“又不是螃蟹!還橫著走?”林貞娘白了安容和一眼,笑盈盈問道:“你覺得我該認那麼一個大哥?”
“不該嗎?”安容和反問,看似質問,眼底卻盡是柔和的笑。
“該個——”林貞娘挑起眉,瞪著安容和,沉聲道:“安容和,我可不像你,隻要有利益關係,哪管親的疏的,好的壞的,通通都是你的朋友,是兄弟。我啊!不是真心對我好的人,我才不稀罕呢!”
安容和聞言,也不著惱,隻是看著林貞娘笑。在林貞娘下意識地收聲時,卻忽然俯近了身體,壓低了聲音道:“就是朋友,兄弟,也有區分的——我,也是很挑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