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待楊楓又把來換班的雜役支去洗衣服後,楊得衣好像心中觸及到了什麼,眼有淚光,輕輕說道:“楓兒,二叔看到你有今日,甚感欣慰。”
“二叔。”楊楓見此有些手足無措。
“這些年來,二叔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時,就不曾娶妻生子,怕到時自己一去他們孤苦伶仃。我與大哥年幼時相依為命,對你三人便視如己出。雨兒時運不濟,二叔第二次回家時已錯過入鎮山幫良機;小葉是個女孩子,也沒抱什麼太大期望;楓兒你甚合二叔脾氣,二叔也對你期望甚高。今日見你醫診手段已超過雨兒,二叔很高興。唉,醫術上二叔是幫不上你了,楓兒,跟二叔說說你的武藝吧。”
“楓兒常年習練二叔教的破玉拳和飛煙縱,後來又學了一套流雲劍法和一手暗器透石錐,內功已到三重頂峰,已被瓶頸阻滯一年有餘。”
“還算可以,楓兒要勤加修習,早日突破。”
“是,二叔。先生賜予楓兒一粒鐵玄丹,破除瓶頸應有八成把握。楓兒隻怕突破後無相應的功法鞏固,一旦掉落回來,反而浪費丹藥。”
“原來你有鐵玄丹啊,如此甚好,楓兒現在就去拿紙筆,二叔現在就告訴你後麵的全部四重功法。”
“此事不急,二叔,待你傷情完好後再錄不遲。”
“不可,隻怕日後不一定有今日的方便了,要緊的事情,越早越好。快去拿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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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楊得衣已經能扶著別人下床慢慢走動,楊楓這些天來每日都以查房的名義前來或長或短地聊上一陣子,不但在武藝上得到了二叔的悉心指點,在江湖閱曆上更提高了一大塊。二叔跟他講述了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楊楓才知道二叔執行的都是朱雀堂中最危險的刺殺任務,也就是說,二叔是一個職業殺手。
楊得衣從入幫開始,一直勤學苦練,第八年被送入朱雀堂,堂中主事根據他少語多思、低調持重的性格,把他作為殺手來培養。楊得衣在二十二歲時才出來執行任務,每年也從不貪圖獎勵多領任務,執行任務時也都慎之又慎,再加上運氣好些,才讓他活到現在,而與他同時入堂的其他四個弟子已全部身亡。從被作為殺手培養開始,楊得衣對於鎮山幫已沒有好感,知道幫裏隻是需要他賣命而已,所以他執行任務時如果撿獲什麼好東西,也都自己私藏起來,其中包括教給楊楓的內功功法“天雲訣”、輕功“移影閃”和送給陳先生的那株藥草。天雲訣和移影閃都是昔年天雲門的功法,天雲訣更是鎮門之寶。天雲門本是宿國長淩府的一個超級大幫派,後被朝廷剿滅,幫中一些高手逃過此劫,幫中功夫也隨之流散。當年楊得衣刺殺了一個高手後發現了天雲訣和移影閃的功法,就自己秘密修習,後又傳給楊雨楊楓。當年楊楓入幫時才十歲,怕他人小言語有失,就沒告訴他是什麼功法,並且內功功法隻教了三重。
最讓楊楓震撼的是楊得衣講的那些刺殺經過,從中楊楓深深了解了“有備殺無備”的道理。當年楊得衣從其處獲得功法的那個高手,武功修為何止高出楊得衣一籌,但一時疏於防範,被楊得衣輕鬆殺死,全身而退。楊楓也精研過《刺》,這時把有些不甚明了的地方提出來,楊得衣結合自己的經驗加以解釋,讓楊楓獲益匪淺。
當楊楓問道最後這次任務失敗的原因時,二叔沉默了半天說道:“二叔現在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被刺殺的飛龍幫客卿身邊忽然多出了一個一流高手,二叔見勢不妙本要退卻,但負責掩護的張師兄卻先獨自逃離,許多事先布置的手段都沒發動起來,不然二叔也不至於象這樣把命都險些丟了。”
“那個張師兄太可惡了,要好好懲治他一番。”
“這個不用我們操心,堂中已經得知此事,不然二叔也不會被救回來。聽王強說,張師兄已被關入地牢,等候堂主回堂後處置。”
“最好是重重處罰。不過可惜了二叔的一身武功。”
“哈哈,楓兒,你不是笨孩子,怎麼還猜不到二叔的心思,分不清孰輕孰重,二叔這次也應該算是因禍得福啊,嗬嗬。”
“楓兒想要是能身帶武功全身出幫,不是更好嗎?”
“天下哪有那麼多好事,二叔早就期盼能安安閑閑地過幾年舒坦日子,什麼江湖名利,什麼富貴長生,二叔統統不想,知足長樂。楓兒,大概你還不能切身體會到二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