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觀眾席後方,嚇得目瞪口呆,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裏漫開。他有些魂不守舍,直到同來送水果的其他人族拉了他一下,他才清醒過來,此刻下麵已經開始第二場決鬥了,他逃一般離開了環形決鬥場。
夜等人族奴仆已經給觀眾席上的所有麟族觀眾送上了水果和小菜,暫時不需要再去了。直到旁晚十分今天的決鬥才停止,隨著麟族觀眾的慢慢散去,夜等人族奴仆又要返回環形決鬥場打掃一下現場。
夜剛隨眾人族進入觀眾席就看見白天被打爆頭的那個決鬥士所留下來的血跡,不知道為什麼夜總覺它像一根針一般紮著自己的心,讓他惶恐不安。夜不敢多想,認真的打掃著,突然發現地上有一東西十分眼熟,他蹲下拿了起來,隻這東西四四方方,薄如樹葉,還十分軟,像是在哪裏見過。夜想了想,頓時記起來,在他初來決鬥場時,見到的那麟族琅耶老頭,他手中就有這種東西。
他正發著呆,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你不幹活,拿張紙發什麼呆啊?”這聲音很輕,這聲音的主人像是說話被別人聽見一樣。
夜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來人是一個同自己住在同一草棚的人族,這人族比夜大上許多,想是來了決鬥場久了,身材也有發胖。
正巧這少年今天與夜一起來打掃環形決鬥場。
夜來決鬥場一百多天,平日與同棚睡覺的人族也有些交際,見來人是自己認識的少年頓時送了口氣,拿起手中的東西,問道:“這個叫紙?”
那少年見夜連這個都不知道,頓時有些得意,賣弄道:“對啊,這個叫紙,很多紙裝在一起就叫書,聽說主人們的屋裏都有書。”
“書?”夜想起了那時在琅耶石屋中見到的東西,想來那東西便是所謂的書,他又問道:“那書又什麼用呢?”
“這個……”那少年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對上夜的崇拜的目光,又不好說自己不知道,隻得胡扯道:“這個,聽說,聽說是用來記錄靈術的功法用的,主人們都是照著書修煉靈術的!”說著,他有加了一句:“聽說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原來如此!”夜信以為真,愣愣的不知在想什麼,半響才回過神來,道:“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來決鬥場很久了吧?”
“那是,”那少年算了算,道:“我已經在這裏過了第八個春天了。”說著,他像是想起什麼,眼神黯淡下來。
夜很是敏感,一下就覺察到那少年的不高興,問道:“怎麼了?”
那少年歎口氣道:“我怕是也在決鬥場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為什麼?”
那少年苦著臉,道:“如果我在下一個春天來臨之前還是通不過決鬥士的試練,不能成為決鬥士,那麼我就有可能離開決鬥場,回到食坊那邊去了……”
夜嚇了一跳:“真的?”他聽火石說過要當決鬥士要通過試練,做最強的人族才行。此時聽見這少年說起這事,也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命運,自己能通過決鬥士的試練嗎?
夜回頭又看了那個被爆頭的決鬥士所留下來的血跡,不由感歎道:“就算成了決鬥士有能怎麼樣,還是要死!”
那少年順著夜的目光看去,也看見那團血跡,今日那決鬥士被爆頭的時候他也在場,道:“你是說崖胡館長主人殺了他的決鬥士的事嗎?”
夜呆了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這事,麵上隻得點頭稱是。心裏又想,今日那殺了決鬥士的藍色鐵衣的麟族原來就扶雉館長口中的崖胡館。來這裏有段時間了,夜也知道這決鬥場共有四館,每天的決鬥都是各館各派出數名人族決鬥士在進行館與館之間的決鬥。
“因為他輸了!”少年語出驚人,夜聞言回頭看了看他,那少年又道:“如果他能贏,他就能活,他能一直贏,那他就能一直活著!”說完,那少年回頭發現在遠處監督人族奴隸幹活的決鬥場麟族守衛,已經看向他們這裏了。那少年嚇了一跳,輕輕推了夜一下,向遠處麟族守衛偷偷指了指,然後縮著腦袋離開了。
夜急忙重新打掃起來,這才讓那個麟族守衛回過頭去,逃過了一劫,夜鬆了口氣,他回過頭向碩大的環形決鬥場看去,心中默念著一句話。
“我絕不能輸!”
也許是火石才贏了一場決鬥,心裏高興,隔天就將夜和夜同時進決鬥場的其餘四個小孩叫到跟前,說道:“我教你們靈術也這麼長時間了,現在來檢驗一下你們修煉的成果!”
他雖然這麼說,但其實自從上次火石教了夜等人靈術的基礎之後,之後的一百多天,不要說讓這火石再出來指導一下,就是想見他一麵都很難。所以夜一直是自學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