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一包白沙煙,雷傑終於花光身上最後的十塊錢,這輩子,這一天是他過得最糟糕的。
雷傑默默抽著煙,信步走在熙攘的大街上,目光閃亮,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龍迪大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會殺回去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地位、金錢、女人……
一個月前,雷傑還是龍迪大夏的少東,但此刻的雷傑隻是個流浪者,他連晚上睡什麼地方都還不知道。到底是天橋底,還是汽車站的角落?
曾經,雷傑也每天煩惱睡什麼地方,但那是煩惱睡那個女人的床,帥的妖孽一般,又有個多金的老爸,攀龍附鳳送上門的女人不計其數,挑選從來都是個難題。
現在淪落了,老爸被害死,樹倒猢猻散,一個個過去說著永不分離的女人相繼漠視;一個個說著義不容辭的兄弟冷眼相向,人情冷如水。
一根煙抽完,雷傑露出邪魅的冷笑,最後看了一眼龍迪大夏,轉身走進一條巷子,直走到轉彎處,那是天橋底,雷傑選擇的今晚落腳的一個地方。
剛走進天橋,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來:“小夥子,有水嗎?能我一口水。”
雷傑往聲音來源看去,瞄了半天才在幽暗的角落裏看見一個老乞丐,他走過去說:“沒有水,沒錢了,我來這兒睡覺。”
“可以幫我找瓶水去嗎?髒的都可以,我會報答你。”
雷傑冷笑:“你一個乞丐如何報答我?”
“人上之人,王上之王,夠嗎?”
雷傑大聲笑了出來:“真敢吹,你都那麼落魄,算了,幫你找,盡快回來。”
雷傑冷笑著離開天橋底,這世道連乞丐都那麼能吹,不過至少比那些人麵獸心的兄弟強百倍,那些都是口蜜腹劍的爛人。
雷傑沿路返回,他不可能在路上隨便撿個礦泉水瓶子灌些髒水進去,既然答應就要盡力做到最好,這是原則。可是,雷傑身無分文,隻能偷,雖然過去很鄙視這個行為,無奈此一時彼一時,先偷吧,他日輝煌騰達再報答,也算對得起自己。
雷傑選擇了一家小士多,就在巷子口,冰箱擺外麵,隻要悄悄進行,被店主發現的幾率很小。當然,如果被發現就慘了,店主五大三粗,長著一副凶狠模樣。或許,雷傑也是倒黴吧,剛得手真被發現了,店主出去倒煙灰,抓個正著。
千鈞一發之際,雷傑撒腿就跑,店主奮力直追,別看他五大三粗,跑起路來一點都不慢,甚至說很快,雷傑剛跑出巷子已經被截住。
店主獰笑道:“敢偷老子的東西?看你是活膩了!”
雷傑說:“一瓶水而已,不叫偷,是借,他日千倍還你。”
“呸,當老子白癡呢?”
雷傑冷笑:“你就是個白癡,否則會追我?店裏隻有你一個人吧?追出這麼遠,誰幫你看店?識相點趕緊回去。”
店主臉都青了,立刻往回跑。
雷傑十分滿意,吹著口哨往天橋走,雖然他跑了,但他很鎮定,小事都心慌,如何做大事?他是做大事的命,隻是一時落魄而已。
回到天橋底,把礦泉水遞給老乞丐,雷傑坐到一邊點了根煙抽著、看著江麵來來往往的船隻。
老乞丐在喝水,一骨碌喝下半瓶後對雷傑說:“小夥子,我命不久矣,死前遇見你,證明我們之間有緣。我決定告訴你一些事情,或許你聽著覺得不可思議,但那是真的,我現在開始說,你不要打斷,有什麼問題都讓我說完再問。”
雷傑說:“好,我不打斷。”
老乞丐剛想說,就在那一刻天橋底突然衝進來四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剛剛追雷傑的店主,他手裏抓著一根棍子,惡狠狠瞪著雷傑說:“小子,沒想到老子回頭吧?還真讓你說對了,老子的店被偷了不少東西。”
雷傑看了一眼麵前的四個人,冷笑道:“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店主反問:“你認為呢?”
雷傑鎮定道:“我們到外麵,這裏有老人家,不好看。”
“嗬,還挺孝順。”店主看了一眼老乞丐,尤其看他手裏的礦泉水,“這是你老爸?行,既然你有孝心,老子大發慈悲成全你。”
雷傑冷笑。
店主走了出去,他們在外麵堵截,雷傑無法走的,除非跳河。
雷傑也是無奈,跳河他敢跳,但怕走了以後連累老乞丐,畢竟水給了老乞丐喝,所以不能走,而是英勇就義,準備走出去坦然麵對自己的命運。
“小夥子,等等。”老乞丐叫住雷傑,他伸手進懷裏摸出一塊布,顫抖著手慢慢拆開,拿出一條珍珠不像珍珠,瑪瑙不像瑪瑙的項鏈,反正雷傑沒看出那是什麼物質,就看出來很殘舊,有些年頭了。老乞丐把項鏈遞給雷傑說,“戴上這個,他們打你的時候你喊一聲呂布,或者關羽、張飛、項羽,你覺得最能打的三國時期以下的人物都可以,記住隻能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