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心頭一動,這話裏有話的意思,她一時還沒摸出個所以然,卻見竇策一揮手,那門口小廝與那香月便都齊齊退了出去。而那竇策轉眼望定這竇家小妹,開口淡漠道:“我做的事就是顧你冷暖,我顧竇家冷暖自然就是顧你冷暖。”
聞言隻見那竇家姑娘冷眼瞧了瞧他,又瞧了瞧立在一邊的雲錦,開口道:“哥哥急著找我來是為何事?”
竇策眉梢微挑,拾了案前的擺件在手中把玩,輕聲道:“送你個人。”他說得似是不經心。但多半也是刻意為之。
那竇家小妹聽他此番言語,卻是麵露警覺之色,開口忙道:“惠兒房裏不缺人,這人哥哥自個兒留著用便是。”竇家姑娘三兩句話裏都沒什麼好口氣。
竇策聽罷,甚至沒有抬頭去看那竇惠,依舊埋眼坦然道:“:“你有香月與你同心,我自然不擔心你缺差使的人。但你房裏恐怕還少個陪你練練拳腳的人。”竇策言罷,方抬了眼向那竇惠望去。
雲錦心中一緊,她也說不上來是喜事憂,但至少竇策尚未懷疑她的身世,這便是最好不過的,倘若真能如願留在竇慧身邊侍奉,許也是能套出不少話來。
雲錦想至此,便悄悄抬眼打量竇惠臉上神情,果不其然,本是一臉涼薄的她,此時眼底稍稍流露出許欣喜,但很快,她便是冷下臉來開口道:“哥哥平日就不愛看惠兒舞刀弄槍,今日怎麼又有了興致送我個人來?”
這一問好像正是戳中竇策軟肋,他也顯得難以啟齒起來。見那一向平日裏威嚴的兄長露出這樣的神情,那竇惠卻是也借機咄咄起來,竟是刻薄道:“哥哥可是因為請了婚把我嫁給那潭溪王的事情,心生愧意,便用這小恩小惠來討好我不成?”
竇策聞言,埋眼沒有答話,臉上也是流轉出些別樣的神情,那竇蕙見他此番模樣竟又開口道:“哥哥果然為人險惡,你我兄妹一場,今日與我竟然也是處處算計,倘若爹爹在世,定是維護妹妹,再不用受你這份委屈!”
:“你放肆!”竇策隱忍多時,終是惱了,一把將那案邊卷宗擲了過來,竇惠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愣在原地,隻見那竇策三兩步上前來沉聲與她道:“今日,這仆婢你要不要都由你,隻是嫁與潭溪王之事,嫁,或者不嫁都由不得你。”
說罷,他淩冽看那竇慧,而那竇慧已然駭住,再也沒有言語,隻是瞠目而立,許久,隻聽那竇策冷哼一聲,輕揮衣袖,大步向屋外步去,獨留竇惠與雲錦二人,那竇惠一時還沒回過神來,在原地呆站了好一陣子。
良久,竇惠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這位兄長早為了竇氏權貴置她與不顧了,想至此,一時也是心灰意冷,這便是抬了腳,正欲回自己院中去,卻又見那雲錦獨自站在那裏有些無措。隻見她略一沉吟,開口竟道:“你隨我回去吧。”說罷,便冷了臉色,轉身步出屋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