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洞外,黑壓壓的一片林子看不出有什麼玄機,很難想像就那麼一片林子能擋住眾多高手。但的確此人穿過樹林尋到這邊來。
我在想,老天對我爹是否太好?齊人之福先且不說,竟然還會玩機關,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秋風颯爽,吹得我發絲亂飛,身子—個哆唆。再感覺時,已有人幫我擋住了那惱人的風。
“斐然,此來可有告知琅王爺?”實在不願承擔一府上下數百的人命,是沉重到我背不起的。
“我是私自離府的。接到你的信還不到半刻,我就被六伯母帶出府了。知道你有難,我執意與伯母們前來的。”他用低緩的聲音回答,很難得的平靜口吻。
“你怎可做事這麼不知輕重?”第一次用這種惱怒的語氣對斐然說話,“你可知你並不是獨自一人,琅王府有百條性命係於你身?小王爺!”
“向天——你莫生氣。如今你氣,我也在此地了。皇上再如何,總是不會殺害我爹的。你放寬心!”
“你又知道了!”從未聽說有皇帝不敢殺的人。
“我爹是他殺剩的最後一個兄弟,他斷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再向我爹下手了的,再說我爹是他用來表現仁愛的工具之—。”斐然平靜地解釋。
我隻道斐然生在王府,從來是錦衣玉食伺候著,不思進取,整日隻會想著法與我亂鬧而己。不想,他有著他的不幸之處。再說,他這般不管不顧的跑來,也是因為要幫我。—切皆是因我而起,我又何來立場責備他。
“對不起一—是我的錯。”我望向他晶亮的眸子。那個需經陽光十足的男孩,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蛻變成一個男人了。
“這是我的選擇,不是你的錯。”他溫和、堅定的回答我,“無論如何,我隻想守在你身邊。”
說不動容是騙人的,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娘,再無人像他趙斐然那般待我了。
他張臂把我圈了起來,小心翼翼。看著他初顯氣魄的臉,我已不忍拂了他的情意。
在他懷中,兩人半晌無語。我沒掙脫的跡像,他也無放開的意思。
如此,就享受片刻的安寧吧!
……
待到斐然將我輕開,才開口道:“我還想吹吹風,你讓我一人靜靜吧!”看著斐然欲言又止的表情,似有許多話要講。但我現在心亂如麻,實在不想來理清我們之間的關係。
身後一片寂靜,我把視線調到那一片黑幕之中。混混沌沌的就像我們現在深陷的僵局。
不管他了!不知我那被俘的老爹現下如何了?
皇帝會不會看到我爹,一下子就從龍椅上跳了起來:“跟朕搶女人,把他給朕哢喳了!”可真的是會斷送了九個人的性福生活啊!
沒有拿到解藥,算不得完成任務。歌驚擎應該不會這麼快押我爹麵聖吧?
剛才大娘的計劃可行性實屬不高,因好趙寧淵中的假死毒很快便會無恙,因為他本就是四娘的親兒,當初本就是小懲大戒的意思,不料卻生出今日這場禍事來。我們實在拖不起了時日,須速戰速決!
我一家幸福全在此一搏了!
翌日,送信於徘徊於樹林外的散兵,與歌驚擎約定午時於機關樹林談判,歌驚擎回函願前來赴約。
大娘、七娘與我一同前往樹林,斐然與二娘、三娘、四娘留守洞內。
早早抵達林中,確定確無人做得老爹機關,大娘才讓七娘將歌驚擎一人引出林中。
這歌驚擎當真是藝高人膽大,竟獨自一人前來赴約,這份氣魄是令人佩服的。
仍舊是一襲白衣,衣執折扇,儒雅異常。嘴角噙著淺笑抱拳:“在下歌驚擎,拜見兩位嶽母!”回過頭來對我璨然一笑:“娘子,別來無恙?”
大娘輕輕地蹙了蹙眉,接著輕看地笑開了:“可問閣下的嶽丈和另兩位嶽母,現下在哪,可曾安好?”
“嶽母不必擔心,嶽丈他們正於小婿府上做客。如果有幸的話,還請幾位嶽母一同前往。”臉皮之厚甚稱一流。
“嘻嘻,你這算盤到打得到挺響。可惜我們既沒那個雅興,也擔不起身份。你若想拿得解藥救回趙寧淵那小子,就立馬放了我家老爺和兩個妹妹。”大娘潤了潤嗓子,“如若你願意跟我們耗,到也無妨。了不起我們老爺在你家多長幾斤肉。至於向趙寧淵怕是一命嗚呼了。”
說笑著轉過頭:“天兒,你不知道那皇帝可寶貝這寧王了,你瞧連大內第一侍衛都出馬了。你說要是寧王翹辮子,這大內侍衛一家會如何呀?”
“難說。”我接話,“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恩,這樣呀,那我們就耗著吧!”說罷欲走,眾所周知她是裝的,但歌驚擎也不欲冒這等險。
笑麵如風狀:“你看嶽母大人此話就嚴重了,小婿也都是為了嶽母大人一家著想來著。不如坐下,慢聊,何如?”
“嗬嗬,我也不是個不盡情理之人。如斯且看大人如何打算好了。”其實我覺得大娘有時還真像笑麵虎,綿裏藏針真的是她的強項。
“不如坐下飲茶商談,我命人備茶具,可否?”真的很像在他的家的後院,無論是哪般境地,他有閑聊的感覺。
“大人隨意好了。”大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