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棺材醒來(1 / 2)

定遠大將軍府。

茫茫的大雪下了一夜,晨起天還未亮的時候,就聽得一陣鞭炮聲。三五個侍衛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在府們兩側的橫梁上掛了兩個白色的燈籠,上書黑色的“奠”字。侍衛們歎了口氣,順帶著在地上灑了一些紙錢,然後哭哭啼啼地就將大門關上了。鄰居街坊們爭相出來查看,便知道定遠將軍府有人離世了。

靈堂擺在大殿的正中央,滿目縞素。一中年婦人身著白色的衣裳跪在地上,哭得甚是厲害,應該同死者有著莫大的淵源,可偌大的阮府,也隻有她一人,在守靈罷了。

一衣著光鮮的婦人走了過來,便是阮府的主母蕭白。蕭白是蕭丞相府的長房長女,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下嫁到定遠將軍府,自然做定了正妻的位置。阮府上下對蕭白無一不馬首是瞻,再加上蕭白本人的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更讓阮府上下連個說閑話的人都沒有。總之要想在阮府生活,可不能得罪蕭白。

“太太,你來了。”跪在地上的女子抬眸看了蕭白一眼,眼睛紅腫得厲害。“霓裳的死一定有蹊蹺,她走得太突然了。”說著又是聲淚俱下,甚是可憐。

可蕭白卻是冷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進行深究,“三夫人,你怕是說錯了吧。你女兒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湖中,溺水身亡。當時身邊隻有五小姐阮金玉和幾個丫鬟,倘若她不是失足,難道你要懷疑這事情是五小姐做的嗎?”

平靜的語氣,卻是不怒而威,帶著凜然的霸氣層層襲來。讓三夫人隻能緘默了下來。她輕輕歎了口氣,自己說得好聽是府上的三夫人,可不好聽,便是曾經混跡**的伶人。根本就沒有半點地位和身份,太太才犯不著為了自己去引咎五小姐。無利不起早,沒有利益影響,太太才不會幫自己說一句好壞。

隻是可惜了她苦命的女兒,就算知道是被人殺害,也不能替她報仇。想到這裏,又是一行清淚從三夫人的眼中流出,“我可憐的女兒,我可憐的霓裳。”

又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阮府的其他夫人和小姐才是姍姍來遲。阮霓裳身前不過是府上的三小姐,又是庶出的身份,平日裏連個得勢的丫鬟都可以欺負她。此番要不是鬧出了人命,哪能驚動這麼多人前來。可即便她鬧出了人命,也沒能讓阮老爺紆尊降貴,專程過來一趟。

所以今天的葬禮,也隻能讓太太主持了。不過太太興趣寥寥,似乎並沒有主持的意思。到時候三夫人微微抬頭,紅腫著眼睛,將一屋子的小姐夫人打量了一番。然後布滿血絲的眼眸,陡然睜大。

今天是阮霓裳的頭七,可是那些個小姐和夫人,都穿著光鮮華麗,戴著各種首飾,分明沒有絲毫尊重死者的意思。三夫人雖然一向軟弱,但這時也勃然大怒了。“你們不覺得穿金戴銀出現在靈堂裏,是對死者不敬嗎?”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印象中的三夫人溫文爾雅,不管是受了再大的委屈,都會打落牙齒往肚裏咽。但是這次這口氣實在沒有辦法下咽,所以難得的硬氣了次。

蕭白微微歎了口氣,似乎他們的確有些過分。不過要怪,也隻能怪三小姐命不好。跟了個一無是處的母親,又是庶出的身份,在阮府過得忍氣吞聲,連下人都要欺負她。這次賠了性命說不定也是一樁好事情,起碼可以投戶好人家,來世不用再受這樣的罪。

見得眾人沒有半點的悔意,反而是拮據地站在原地,三夫人又罵了一句,“你們不但害死了霓裳,還沒有半點的悔意,倘若老天有眼的話,她就算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阮金玉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心中卻很不舒服,“三夫人,我請你把話說清楚一點。霓裳是不小心失足溺水的,並沒有人害她。我們此番來送她一程,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可手心卻有淡淡的薄汗。那日的情形曆曆在目,她趁得阮霓裳不備,就將她推入了水中,然後故意延後了求救的時間,讓她丟了性命。這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阮霓裳,每每都同自己作對,所以落得那樣的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不,霓裳是你害死的。”三夫人一口咬定,“你從小就針對霓裳,又怎麼可能興高采烈地約她去湖邊看雪景呢?這分明就有陰謀。”

阮金玉臉色一寒,一顆心忐忑得厲害,但麵上還是繃住,“三夫人,你這樣說未免有些不大合適吧。你說我害死霓裳可得有證據,或者你可以讓她來和我對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