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睜開眼,秦攻就看見了前麵長長的一列人龍,一眼望不到頭。“這裏是哪裏?難道又是春運到了,人民群眾在排隊買火車票?那我到這兒來做什麼?”揉了揉眼,秦攻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不等他搞清楚狀況,便發覺自己的肩膀被撞了一下。“搞什麼呀,走路都不長眼睛的嗎?”秦攻怒氣衝衝地吼道,他的脾氣本來並不算壞,但進來那件煩心事讓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如今莫名其妙被人撞了一下,自然而然的爆發出來。然而,還沒找到那個撞自己的罪魁禍首,秦攻就感覺一股力量從肩膀處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偏去,他竟是又被人撞了一下。我靠!秦攻真是覺得到了叔叔可以忍,嬸嬸也忍不了的時候了。可是,就在他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出那兩個不長眼的人的時候,秦攻突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處於洶湧的人海之中,而且,周圍的人,都在奮不顧身地往前擠。這一霎那,秦攻想到了在暴風雨來臨之際,大海之中孤獨前行的小漁船,隨便一個浪頭打過來,小漁船便有傾覆的危險。自己的情況,貌似和那小漁船差不多,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摔倒的話,估計連翔都會被踩踏出來。打了個冷戰,秦攻趕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驅逐出腦海,然而他本人卻不由自主地跟著洶湧的人群前進。“我錯了,這裏絕對不是天朝火車站。媽的,天朝春運和這兒比起來,就是一戰五渣吧,還好老子跑得快,不然還不得被踩成石榴姐呀。”好不容易等澎湃的人海平靜下來,秦攻也順利地排進了那一列長龍裏麵,這才摸了一把冷汗,心有餘悸地說道。直到這個時候,秦攻才算有時間思考如今的情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自己睜開眼之前,應該剛剛把自己一生積蓄的大半,起碼上千萬的RMB付之一炬,然後服下了早就準備好的安眠藥,整整一瓶!毀壞RMB是犯法的,不過這不是重點,問題的關鍵是,自己是人不是豬,更何況一整瓶安眠藥,即便是豬吃了也應該去見馬克思了。那自己現在應該是死了?這裏就是陰曹地府,或者說西方的地獄或天堂了?那前麵排隊的,估計就是趕著去投胎了,難怪跑得那麼快。秦攻從來就有在很短時間內,將一件原本很複雜的事情抽絲剝繭,最後得出真相的能力,擁有這樣的能力,他並沒有去跟名偵探柯南搶飯碗,而是投身商場,用了短短十年的時間,從白手起家到坐擁數千萬身家,成為一個普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如果不是他得了那該死的絕症,並且受夠了保守治療時的痛苦的話,秦攻是絕不會選擇這一條極端的路的。不過秦攻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因為畏懼死亡,最後卻選擇了死亡,這人生還真他娘幽默。如今看來,死亡有什麼好怕的,死了之後一樣也能哭能笑,能唱能跳。當然,活著肯定比死了好——正因為如此,能活著幹嘛去尋死?不知不覺間,經曆過一次生死的秦攻看開了許多。看著前麵長長的人龍,秦攻不由得皺起了眉。以天朝買火車票的速度為參考,這得排到什麼時候?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別說插個隊了,就算是當年投身商海之時,齷齪手段也用了不知多少,不過他的心倒沒有一黑到底,自己設定的底線還是一直堅持了下去。想了想,秦攻的身體就往旁邊移了移,他要先找一個插隊的對象。插隊這事兒,其實和泡妞差不多,一樣需要膽大,心細,臉皮厚。膽大和臉皮厚不需多說,如果不能麵對千夫所指的情景,在被插隊對象的鐵拳麵前很容易慫了,那麼插隊這項很有前途的技能也就別想掌握了。值得注意的是心細。如果心不細,直接大大咧咧的隨便找個人就插進去,那多半會引起反抗,搞不好還會被飽以老拳,雖然咱臉皮和皮都很厚,但這種事也是能免則免。插隊的高手,都有一雙很毒的招子。他們往往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隊伍中膽小、內向的人,果斷插進去。被插隊的人因為膽小、內向,往往會因為不好意思或者不敢,而選擇忍氣吞聲,那麼,一次成功的插隊便達成了。毫無疑問,秦攻就是此中老手。很快,秦攻就發現了合適的對象,那是一個眉清目秀,身體單薄的少年。嘿嘿笑了一下,秦攻便準備朝那個少年走去。但是,這世上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我爸是大乾親王,汝等還不給本王讓開?”後方,一個麵如冠玉,富貴逼人的公子哥紙扇輕搖,徑直往隊伍最前方走過。大乾?那是什麼地方?怎麼從未聽過?驚疑之下,秦攻已經踏出去的右腳頓時收了回來,準備先靜觀其變再說。“一個紈絝子弟也敢如此,朕會告訴你朕是堂堂大鄭皇帝嗎?”前麵不遠處,一個白須白發,卻仍如老獅一樣,有股驚人霸氣的老者不屑地笑了笑,也是走出了隊伍,還示威似的走在了那大乾親王之子的前麵。啪!啪!啪!啪!虛空中憑空兩道影子一閃而過,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傳來了陣陣慘叫聲。循著慘叫聲望去,自稱為大鄭皇帝的老者和自稱為大乾親王之子的青年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在他們身邊各有一道鞭影,在他們身上抽打著。異變陡生。被抽打的兩人上方憑空出現一人,赤發獠牙,身上的衣服和古代衙役差不多,估計便是地府鬼差,表情淡然,手上持著一支長鞭。那人手臂劇烈抖動一次,下方兩人身上便會多上兩道鞭痕。兩人各被抽了十幾鞭,鬼差方才停手,一雙仿佛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冷冷的環顧四周。“敢隨便插隊,便是這個下場!”“你……你竟敢打朕,你可知朕是誰?”所謂的大鄭皇帝年事已高,抗擊打能力顯然不如小年輕,一番鞭笞下來自是淒慘至極。長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他忘卻了何謂吃苦,如今自是不肯罷休,憤怒之下,還真有幾番威嚴。“老子管你是誰,到了地府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也得臥著,你以為你是那妖……算了,和你這凡夫俗子多說什麼,老子要去交差去了,再有敢不規矩的,就沒這麼輕鬆過關了。”說完,鬼差便又憑空消失。是這“人”搞的鬼?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秦攻的背後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了。如果不是那個“大乾親王之子”快了一步,讓他及時收回了邁出去的腳,剛才被抽的人,估計就得加上他一個。好險,再也不插隊了。秦攻心中暗下決心。隻是,地府的辦事效率貌似並不比天朝很多地方來得高,秦攻感覺腿都站麻了,隊伍卻沒能往前移動多少。唯一讓他安慰的是,自己不敢插隊,別人也沒得插,好歹不會像有的時候一樣排了半天前麵的人越來越多。就在秦攻懷疑自己會不會一直站暈過去的時候,消失許久的鬼差又突然出現在隊伍上風。“你們當中誰是秦攻?”鬼差依然是一副在場的人一人欠他好幾百萬的樣子,秦攻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來者不善呀,難道自己剛剛想插隊的事被他知道了?地府的人都是天橋底下算命的嗎?不過話說回來,地府中人還真是比那些算命的牛得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進了地府肯定是任由這些地府中人宰割,沒準主動出去了還能爭取寬大處理。在這裏,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那一套應該是行不通的。隻是稍微躊躇了一下,秦攻就做出了選擇,微微向旁邊踏出了一步,這樣既能讓鬼差看到自己,又不至於出了隊伍,等會兒還要重排。“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