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 3)

四年後。

“雲姐姐。”顏綠屏挺著大肚子,慢慢地走進雲朵朵。

雲朵朵從花叢中抬起頭,手裏還拿著花剪,含笑擦了一下汗。

“綠屏,你來了。”雲朵朵笑著打招呼。

“雲姐姐,都四年了,我們大家都看出來,你對小暢子不是沒有感覺的,成親真的那麼讓你恐懼麼?”顏綠屏認真地看著雲朵朵。

雲朵朵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二十四五的年紀,在現代是很年輕的,可是在古代,卻有些不可思議了,白舞暢這個傻瓜,為什麼非選擇她這棵歪脖子樹呢,她根本不值得,四年,連葉無聲那石頭都被顏綠屏給捂熱了,她不是草木,豈能感覺不到小暢子對她的情誼?

她們一行並沒有上大齊的京城,而是真的向雲朵朵說的,找了一個大儒做鄰居,也不知白舞暢怎麼打聽的到的,他竟然在三個月後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眾人大吃一驚,隻有他得意洋洋地把食指放在唇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據白舞暢自己的說法,他找了個替身每天在府邸打坐參禪,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雲朵朵聽了,有點恨鐵不成鋼,“你是小王爺,一方父母官,總要為百姓做點實事吧。”

最討厭這些拿著納稅人的那些官員不為百姓辦事,隻想著自己的吃喝玩樂享受了,沒想到白舞暢也是這麼腐敗。

“作為上位者,自己其實未必有什麼本事,隻要有識人之能就行了。”白舞暢看透雲朵朵的心思,認真地回答她。

雲朵朵聽他那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她承認,白舞暢這樣無為之治,其實比他亂用職權大權在握不肯放權要好得多。

從那以後,白舞暢時間長了回去那麼一趟,大多數的時間都蹉跎在幫雲朵朵哄兜兜,他和兜兜的感情與日俱增,要說有點遺憾,就是兜兜對其他的三個男人也一視同仁,不錯,是三個,莫敘回到大齊之後,老皇上死翹翹了,莫敘身為皇後的嫡子,無可爭議的成為了新皇,一個質子即位,其他皇子自然不服,莫敘看著溫文爾雅,手段卻幹脆利落,幾個回合下來,眾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剩下的幾個收斂起爪子,打算伺機而動,可是,他們失望了,發現自己錯過了最佳的奪權機會,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莫敘改國號閔玉,分別向周圍的三個國家遞了和親書。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周派來和親的竟然是敏霞郡主而不是寧音公主,不過,莫敘依舊含笑款待了大周的使者,大周的使者很有優越感,就算莫敘當了皇上又怎麼樣?皇上原本確實想要把寧音公主指給莫敘的,不想寧音公主難得的傲骨,竟然寧願絞了頭發當姑子去,也不願嫁給大周曾經的質子,皇上以仁孝治國,自然不好強逼著寧音公主,幾番掂掇,一道聖旨下到了瑞城,君命不可違,敏霞郡主穿上鳳冠霞帔,帶著皇上賞賜的體麵,踏上了和親的路。

莫敘對前來和親的公主郡主一視同仁,分別封妃,雨露均沾,閔玉國的大臣們不樂意了,分別把各自的女兒妹子送到宮中,莫敘笑著接納,眾人皆大歡喜。

因為莫敘的這一舉動,他的地位越發的穩固。

女人嫁了人,心思就會不知不覺係在丈夫的身上,眾位公主一開始或許還報著為國盡忠的念頭,後來即使沒有背叛國家,卻也不再出賣閔玉國,敏霞無意當中提起雲朵朵在閔玉國,莫敘仔細打聽了,竟然被他尋到雲朵朵她們一行,莫敘沒有想到錢無垠葉無聲在,連白舞暢竟然也在,莫敘笑得淡雅如竹,可是當夜就派人把她們住的地方給圍住。

誰也沒有想到,平常看著裝乖賣萌的白舞暢會出乎意料的、單身闖入莫敘休息的行宮,和莫敘一夜把酒言歡,不知說了什麼,莫敘竟然撤了兵,任由白舞暢在閔玉常住,錢無垠和葉無聲也算不得背叛他,葉無聲原本就是為了前閣主的心願,幫助莫敘,而錢無垠的使命也在幫助莫敘回國後就已經華麗謝幕,雖然,他的錢莊若是利用的好,會是一個很好的情報資源,可是,莫敘曾經答應過錢無垠,等他成功回國,就放他們自由,莫敘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雲朵朵曾經好奇地問過白舞暢,他是怎麼擺平莫敘的,這幾個男人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的性子都複雜的很。

葉無聲一直冷臉示人,卻霸氣腹黑,那日被顏綠屏那般算計之後,仿佛忽然開了竅一般,對顏綠屏深情款款了起來,在顏綠屏對其用了真情,把自己交給他之後,他看著床單上的那觸目驚心的紅梅,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原定計劃,冷酷的說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顏綠屏一絲一毫,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報複她而已。

顏綠屏心痛如絞,麵色蒼白無血色,強自笑道:“這樣最好,我也挺怕你對我用了真情,我們玉麵狐狸很難守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的。”

果然,從那天之後,顏綠屏再也不纏著葉無聲,把目標轉換成了錢無垠。

葉無聲原本冷酷的性子,在那些日子卻變得陰沉……

錢無垠老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大家明明知道,他的笑容是虛偽的,可是卻還是不知不覺沉浸在其中,不知不覺放棄戒心……

白舞暢看著單純無害,絲毫沒有心機的樣子,可是,他要真的如同表麵的那般,早就死了,又怎麼會活到現在?

……

“雲姐姐,雲姐姐。”顏綠屏伸出手掌在雲朵朵的麵前搖了搖。

雲朵朵從回憶中醒過神,看了一眼顏綠屏,“你說什麼?”

“我再說,你之所以不接受小暢子,是不是因為兜兜的爹?”顏綠屏翻了個白眼,雲姐姐還不老,怎麼老是愛發呆呢?不過,雲姐姐會忘不了兜兜的爹,實在不奇怪,你看兜兜的就知道了,小小年紀長得那個妖孽,偏偏一張小嘴又騙死人不償命,她的女兒才多大,每天被這臭小子騙的暈頭轉向的,顏綠屏摸摸自己的肚子,真心希望這一胎是個男孩子,不然,兩個女兒長大了,為這小子反目成仇也不一定——不錯,顏綠屏這已經是第二胎了,當然都是葉無聲的種,那個男人就是個悶騷,嘴裏說喜歡不喜歡顏綠屏,耍她玩她,可是見到顏綠屏和錢無垠相處的那個和諧,就打翻了醋瓶子,等到白舞暢過來,這兩個人更是沒事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葉無聲就徹底發作了。

“兜兜爹?”雲朵朵笑著搖搖頭,為什麼都以為她是忘不了秦子期呢,為什麼就不能是她是獨身主義者呢,這兩年,她雖然被白舞暢的真情所打動,卻無法忘記她和太後的盟約,假如,白舞暢要和她同居,雲朵朵倒也不覺得怎樣,畢竟她再怎麼學的像古人,也是現代人,思想上畢竟比他們這時代的要驚世駭俗得多,白舞暢空有那麼多的青樓產業,雲朵朵想著他自產自銷,樓子裏那麼多美人,沒事解決一下生理需求,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誰知道,他鐵了心要當絕世好男人,弄得雲朵朵一接觸到他那哀傷和閨中怨婦有的一拚的眼神,就感覺自己罪大惡極。

“雲姐姐,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一個男人,長得那個妖孽,看長相倒和兜兜有幾分相像,不會是兜兜爹千裏尋妻吧?”顏綠屏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大口咬了一口。

雲朵朵笑道:“怎麼可能,他要是能來到這裏,那才是奇了怪了。”

“你不信就算了。”顏綠屏雙手一攤,做了個你愛信不信的姿勢。

雲朵朵心中一動,站起身來,“你隨意,我出去看看。”

假如真的是秦子期,雲朵朵可不認為他是來找她的,他不是為了國事就是為了兜兜。

顏綠屏望著急匆匆向前走去的雲朵朵,眸子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難道,真讓他說對了,雲朵朵對前夫餘情未了?可憐的小暢子,顏綠屏為白舞暢哀悼,他們兩個脾氣相投,雖然,這兩年,她當了母親,性子沉穩了一些,可是還是喜歡和白舞暢把酒言歡,雖然,經常惹得葉無聲不快,不過,麵對兩個有著惡趣味的人,你冷眼相向,兩個人視若無睹,你不理不睬,他們就變本加厲,葉無聲終於妥協了,因為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就像是照鏡子的人一般,從對方的身影裏,找到自己。

雲朵朵離大門還有一段距離。

“你說你是小爺的爹,有什麼證明?”包子般白胖的小男孩笑眯眯地問道。

“我可以和你滴血驗親。”俊朗妖孽男子篤定地看著小號的自己,心底洋溢著激動,兜兜,他的兒子,竟然長這麼大了。

“靠,你太不上道了,爹爹們,出來給這個土包子見識一下。”小包子胖手一揮。

“兜兜是我閔玉國儲君。”大爹道。

“萬人之上。”包子煞有其事。

“兜兜是我無雪閣盟主。”二爹道。

“實力。”包子又伸出一個手指。

“兜兜是我無垠錢莊的莊主。”三爹道。

“金錢。”包子得意洋洋晃著。

“藏湘樓的幕後老板就是兜兜。”五爹道,四爹不中聽,直接晉級。

“美女。”包子伸出一巴掌搖搖。

“你能給兜兜什麼?”四人藐視地看著那男人。

秦子期汗,瀑布汗。

秦子期看了別人還不覺什麼,直到五爹出現,他的臉色一變,搶上前去跪了下去,“臣一品侍郎秦子期參見王爺。”

莫敘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可是不是他大周的一國之君,而且,當年大殿之上,莫敘助雲朵朵之事,想要他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他上閔玉,不是一國使臣,自然可以不拜莫敘。

“免禮吧,這裏沒有什麼王爺。”白舞暢看到秦子期,小心眼的毛病就犯了,要不是因為他,他和雲朵朵也不至於好事多磨了;白舞暢和顏綠屏想的一樣,秦子期上這裏,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很不爽。

“兜兜,想要什麼,爹帶你去買。”白舞暢刻意討好雲兜兜,對他如此愛憎分明地拒絕便宜爹的行為大加讚賞。

“我要見美人,很多很多的美人。”兜兜兩眼放光道。

雲兜兜最會討巧了,知道跟什麼人要什麼,白舞暢當然不可能真的打坐念經,那是替身幹的事情,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把青樓開遍天涯海角,見美女,對別人來說自然是有些難度,閔玉國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比大周的規矩大多了,可是,青樓裏,美女多的是。

“兜兜。”一聲拉長的溫潤的聲音響起。

雲兜兜原本歡欣雀躍的表情一僵,哎,又被娘親抓住現行了,娘親真是的,三爹說了,什麼都是虛的,隻有財富是最實在的,他犧牲色相,讓那些或醜或俊的姑娘們從他手裏買些或用得著,或用不著的小玩意,他很辛苦的,還不是為了賺錢養家。

雲兜兜轉過身去,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娘親。”

雲朵朵用十年沒見到親娘的炙熱的情感爆發的速度撲向雲朵朵,“娘親,兜兜好想你。”

雲朵朵翻了一下白眼,貌似她們分開連一個時辰都沒有,這孩子都跟錢無垠學了什麼呀。

雲朵朵瞪了錢無垠一眼,錢無垠覺得很無辜,他也沒想到雲兜兜這麼有經商的頭腦,竟然青出於藍勝於藍,還知道利用自身的資源,開發周邊的資源,把利益最大化,這哪裏是他教的,分明是雲朵朵常說的那個什麼三十六計,這小子太有出息了,竟然知道舉一反三,活學活用。

“朵朵……你還好麼?”秦子期滿臉激動地看著雲朵朵,四年了,整整四年了,雲朵朵還是沒有變,不,雲朵朵變了,比當年的她更有女人味了。

雲朵朵抬眼看了一眼秦子期,“秦大人遠道而來,不曾遠迎,失禮。”

雲朵朵這些年來,性子倒是收斂了許多,溫和了許多,用顏綠屏的話來講,就是溫和的像個貓咪,可是,你不要小看了貓咪,她往往會比老虎還可怕。

“兜兜爹,接客了。”雲朵朵衝著眾位兜兜爹開口。

白舞暢腳下一個趔趄,叫他們……接客?

白舞暢凶狠地看著秦子期,這要是在大周,他非劈了秦子期不可,他是一品官員又能怎樣?還要勞動他們一個皇上一個王爺接客?

秦子期既然是官場上的人,白舞暢自然要忽略江湖,用皇上和王爺的身份來衡量,骨子裏,他也是有著等級觀念的。

“秦公子,裏邊請吧。”葉無聲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閃出路來。

“是呀是呀,還是進去喝杯茶敘敘舊。”錢無垠笑容可掬的往裏麵讓道。

“我去倒茶。”兜兜熱情地道。

莫敘看了一眼雲朵朵,當先走了進去,無論怎樣,這都是在他的國土。

“茶來了。”兜兜邁著小胖腿端著茶水進來。

秦子期臉色一變,連忙搶上兩步接過茶水,臉色黑了下去,“雲朵朵,兜兜這麼小,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他。”

她是不是兜兜的娘親。

兜兜臉色一變,他算老幾呀,他老娘怎樣隻有他可以品評,他是什麼人呀。

錢無垠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一下,兜兜馬上又換成了可憐兮兮的表情,他蹭到秦子期的身邊,伸手拉了拉秦子期的衣襟,“叔叔,你不要責怪娘親,娘親要養幾個爹爹,沒有多餘的錢財買小廝,所以來客人,兜兜就要客串一下小廝。”

四位爹爹吐血,可不可以不要說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哪個爹隨隨便便一出手,都會壓死秦子期。

兜兜向秦子期伸出手,秦子期心疼的握住兜兜的手,兜兜拍開秦子期的狼爪,“小費呢?”

秦子期一愣,“小費,什麼小費?”

“本少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陪笑陪說話還親自給你倒茶,你不會這麼不開眼?當三陪容易麼?要給銀兩的懂不?”雲兜兜不滿的開口。

眾人汗,瀑布汗,敢情這小子是錢串子,掉錢眼裏了。

秦子期沒想到兜兜竟然會被教育成這個樣子,他看著雲朵朵說不出話來。

“你不會沒錢吧。”雲兜兜懷疑的上下打量著秦子期,看他人模狗樣的,應該不是窮光蛋。

被兒子鄙視,秦子期說不上心裏什麼感覺,五味雜陳吧,秦子期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雲兜兜。

“太小氣了。”雲兜兜拋了拋銀子,撇撇嘴。

秦子期忍不住埋怨雲朵朵,“你都教了兜兜什麼?”

秦子期強壓著自己的怒氣,小小年紀唯利是圖。

雲朵朵向雲兜兜招手,雲兜兜屁顛屁顛地邁動小短腿走到雲朵朵的麵前,雲朵朵掏出帕子給兜兜擦擦臉。

“娘親怎麼教你的?騙人自己首先就要相信,你認為有這四個爹爹在身邊,你會這麼慘麼?別人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雲朵朵。”秦子期再也忍不住了,這就是雲朵朵說的擇鄰而居?這就是她的教兒成才?

“你是怎麼教兒子的,做人首要誠實,可是你竟然教兒子撒謊。”

雲朵朵一個眼刀飛過去,“誠實?好呀。”

雲朵朵轉過頭去,對著兜兜又笑得很溫柔,兜兜心中警鈴大作,這個時候,他要是說錯了話,後果是很嚴重的。

“兜兜,你覺得這個人比起你幾個爹爹如何?”雲朵朵溫婉的問道。

兜兜含著大手指,仔細地對比著。

“比起大爹少了一份從容淡定。”兜兜努力想著自己的教書先生的教的成語。

“成語用的挺恰當的。”雲朵朵鼓勵的點點頭。

受到了雲朵朵的鼓勵,雲兜兜精神一震,說起話來更順溜。

“他沒有二爹酷,沒有三爹和氣……”雲兜兜皺著小臉,更像一個包子了,五爹可不大好形容,他更像是他的一個哥們。

白舞暢緊張的看著兜兜,“五爹呢?五爹不會不如那個人吧。”

白舞暢很介意,非常的介意,兜兜給幾位爹排名的時候,他就很不滿了,為什麼他不是唯一的爹?不是唯一的爹也罷了,為什麼不是大爹?

要是兜兜說出一句他不如秦子期來,他就跳河。

雲朵朵接觸到白舞暢的眼神,衝著雲兜兜使了一下眼色,“五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