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踏上了列車,沒有回頭。媽媽還在車下和李娟說著什麼,過了很久,媽媽在列車員的催促下跑上了車。
車子動了我忍著難過回頭,她哭了,肩膀顫動著,像是被大雨衝刷過的百合。
車子越走越遠,我坐在座位上低著頭,默默品味著流進嘴裏的苦澀。
北京的郊外依舊繁華,我進了一家陳舊的麵包廠。車間裏隻有我們兩三個男孩,其他的都是女孩。我又一次進了女兒國。
每天早上起床,我就開始不停的忙碌,我怕一停下來就想起了我的天使,我會很難過。
我每天都感覺沉重,甚至有時候主任給我說話的時候要叫好幾遍,我才會猛然發現他在叫我。吃飯的時候,總感覺不餓,甚至在吃飯的時候看見電視裏一些稍微感人的畫麵,我就忍不住流淚。我覺得我病了,得了一種叫“思念”的病,而且病入膏肓。我和她總在一有錢的時候,在天涯海角各自默契的充話費,然後再將話費打完。那些日子,我們一直就這樣延續著我們的愛情,如果沒有手機,我想我會在孤獨中死去。她曾在電話裏問我,有人和我搶她我怎麼辦,我說,假如你愛我,那我決不放手,她聽了後滿意的笑了。我和她都過著這種折磨人的生活,但這種生活有時卻讓人感動。
我沒有一句話,我覺得我想做一個啞巴。我更覺得,我如果開口就有一種想想哭的衝動。車間裏的女孩們都叫我苦瓜臉,
每天看著車間裏的男孩和女孩嬉鬧,我覺得幼稚一點真好。
“阿龍是個好男人,酒不喝,煙也少抽,人還老實。”老黑幹著活扶了扶眼鏡。
“龍哥,你喜歡我嗎?”薑姍可愛般的問了一句。
頓時車間裏幹活的同事們全都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我。
我沒有一絲感覺,除了李娟我不會對任何人有感覺,我的微笑稍縱即逝,繼續低頭幹著手中的活。她見我沒有說話尷尬的笑了笑,催促同事們幹活。我開始感受到了那句真理——男人的愛隻有一次。
我在難熬的日子裏度過了一個月,我辭職了。我受不了這麼孤單的日子,我要回家看她,那怕隻有一秒。
我拉著媽媽一起買了火車票,票是第二天的,那就意味著今天我和媽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在秋季的夜晚忍受著刺骨的寒冷,我曾勸過媽媽租一間小旅館,可是都被她否決了。對她來說,花30塊錢就是花了一周的生活費。我無言的感動,是不是每次她出門打工,在等火車前都會裹著破舊的外衣蜷縮在車站的角落。我不敢想象,就那樣看著他裹著一件破舊的外套凍的瑟瑟發抖,我下定決心假如有一天我有出息了,絕對不會再讓她受苦。
我帶著思念和期盼回到了家鄉,李娟來接我。我們一起幫我找了一個離她近一點的工作,我們繼續著甜蜜的愛情。
她每天比我早下班,每天都帶著一份我最愛吃的夜宵,在下班後找我。
某天,我知道了一件令我失望的事。那個男人找過他,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我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我,可我不願相信。
我要問個清楚…
我來到了那個KTV,敲開了她的們。我問“他來找過你?”
她點頭。
“他讓你去他住的賓館?”我很無力,接近崩潰。
她接著點頭。
我不願意再問下去,我想聽她解釋。
原來他們相識於網絡,李娟家裏窮,所以她就像其它女孩一樣追求虛榮,那個男人讓她深陷情海,當她覺得她是他的人,那個男人卻說他愛著別人,所以她受傷了,所以她跑到KTV來想麻醉自己。多麼可憐,卻又多麼可恨。突然覺得以前,我隻是個替代品。
我笑了,如釋負重。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以前我們一起上網回來,她總是心情低落。為什麼她問我會不會和別人搶她,原來如此。我隻是一個被人當作傻瓜一樣的傻瓜。我走開了,留下她一個人掉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