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深淵,又稱黑暗之淵。黑暗源力彙集於此,既純且厚。尋常人至此,必氣血倒流,或是窒息而死。便是修道之人亦難以承受這濃稠的黑暗之力的侵蝕,真元耗盡之刻,便是喪命之時。唯有魔道中人借以黑暗黑暗源力可淬煉魔兵,可增進魔功,大有裨益。因此,這處靠近永夜城的深淵自古便是群魔聚會之所,有名的大凶之地。
君無憂此刻便在這大凶之地中,直愣愣地躺著,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一個怒火衝天,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白發老頭。
“大爺,您老找我嗎?”
老頭不說話。
“您老有事?”
老頭不說話。
“您老沒事,我就走啦?”
老頭滿頭白發根根豎立,把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湊過來,呼出的熱氣直接噴在君無憂臉上,一字一頓,道:“你,走,吧!”
君無憂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來,轉身剛要走,就見那白發老頭飛起一腳正中君無憂“豐滿”的臀部,一下把君無憂踹了個“狗啃泥”。
那老頭還是不依不饒,衝上前去,一陣拳打腳踢。
忙活了半天,老頭累的滿頭大汗,終於停手,口中仍是罵道:“老子正在睡午覺,你這小子,不知從哪飛來,把老子砸了個半死,還裝的沒事兒人似的,拍拍屁股就想走啦!”
已被揍成“豬頭”的君無憂慢慢爬起來,口齒不清地道:“大爺,我實在是不知啊,剛剛我正與那什麼‘千蹤魍魎’打架,一時不敵,被他扔了下來......哎呦!大爺,您幹什麼......哎呦,別打臉,啊......”
白發老頭又將君無憂一通好打,怒道:“你這小子,砸了我老人家不賠禮,還編些謊話哄騙與我!當我老人家,是三歲小童嗎?”
“我說的是真的。”
“算了算了,管你真也好,假也罷,既然來了,便與我老人家好好玩玩罷!”
“我得走啦,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師兄師姐要擔心了......”君無憂強撐著爬身起來,卻是口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白發老頭慌了手腳,跳過來,道:“我可沒用力打啊,你可不能賴上我!”
君無憂苦笑一聲,道:“我說我與那“千蹤魍魎”大戰了一場,您卻不信......這不正是被他打的嗎。”說著“哎呦”一聲,又疼的直咧嘴,捂著胸口頹然坐倒。
白發老頭撓了撓後腦勺,跑過來一把抓起君無憂左手,兩指一搭脈,沉吟一聲,道“奇了,奇了,你這小子,功力驚人呐!”
忽然又搖搖頭,道:“不對,不對,可這功力好生奇怪,似乎被什麼禁製住了,好像是封印。這......是誰,竟有如此能耐?怪哉,怪哉......”
君無憂用力掙脫白發老頭,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子我不過十幾年的修為,根本談不上什麼高深的,更沒什麼封印。”想了想,又道:“您住在這兒,不知這附近可有什麼出去之路嗎?”
白發老頭呆呆地站著,眉頭微皺,口中兀自嘟囔著:“怪哉,真是怪哉......哦,那邊有一“通天塔”,可以上去。”說著反手一指北方,又不知在哪自言自語些什麼。
“多謝,您老保重了。”君無憂一拱手,也不管那老頭是否看見,轉身一瘸一拐地向北方走去,心想:“唉,若非傷重無法禦空飛行,何苦與這老糊塗廢這許多話,還白挨一頓打。”
君無憂愈走愈是是心驚,適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與那老頭糾纏,卻不曾仔細觀察周圍地勢。
現在看來卻是置身於一峽穀之中,兩邊萬仞絕壁,滑不留手,別說一株樹,便是一棵草也沒有。仰頭望去,一片黑暗,不知出處何在。當真是怪異之極。
更奇怪的是,這穀中雖昏暗無比,卻又不知為何看東西總是看的清清楚楚,矛盾得很。
君無憂晃晃腦袋,想是剛才摔下此穀,又莫名其妙遭那白發老頭一通好打,有些迷糊了。
再向前走些,轉過一處彎道,君無憂愣在當場,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順著君無憂的視線看去,隻見視野所及,盡是累累白骨,重重疊疊,死狀各異。或身首異處,或手足斷裂。破碎的甲胄堆積如山,殘刀斷劍,箭矢鋼枝,戰馬骸骨,滿目皆是。不知多少年前,這裏一定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