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策停下筷子,笑問道:“都說什麼了?”
和顏回道:“大兄說他這次小考進了一名,是第四了,其他的都跟往常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等吃完飯我念給阿耶聽?”
和策喜形於色,點頭響亮地應了聲“好。”
兩天後和策又回家了一趟,當時王氏跟和顏娘兒兩個正坐在一起做針線活兒,見和策回來都很驚訝。王氏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相迎,一邊問道:“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怎麼回來了?”
和策大剌剌地往榻上一坐,一掌拍在腿上,長歎一口氣,“我今日才聽說,升成從九品的事兒,黃了!你說是怎麼回事?就是姓桓的那王八蛋搗的鬼!好歹也是這麼多年的街坊,平日見麵也都笑嘻嘻的,誰知道竟然在背後捅刀子!”
說到後麵,臉色憤憤然。娘兒兩個俱是一驚,和顏立刻就把事情聯想到了早幾個月吳氏來家裏的那次上,當下怒道:“小人!”
王氏也十分氣憤,把吳氏狠罵了一頓,又側身安慰和策道:“事已至此,郎君也莫要太生氣,看看還有辦法可想沒有。”
“能有什麼辦法!”和策喪氣道:“謝印被提上去都已經定了!”
“那也不急,來年有機會也是一樣的。”
和策直搖頭,“怎麼能一樣?你不知道為了這次提拔我花了多少的心思,這都不成,我真是無法可想了。再說那姓桓的,我是挖他家祖墳了還是怎麼地,多年街坊不幫忙也就算了,還來這麼一手!他看我不慣,別說來年了,就是再過多少年,隻要他在我上頭,這件事就沒指望啊!”
王氏沉吟片刻,“要不然我去找吳氏陪個不是,再說說好話吧,看看事情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吧。”
“阿娘您別去了!”和顏堅決不同意,“她那麼小心眼兒,記恨著我們呢!您去也沒用,不過是被她笑話一頓,滿足她報複的快感罷了,然後再貶損我們幾句,把您攆出門,何苦來著!”
和策聽她們娘兒兩個如此這般,疑惑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得罪過吳氏?”
王氏於是把那日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和策聽完,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這家人簡直不可理喻!就憑他們做的這惡心人的事,就配不上我們家暖暖!氣死我了!”說著又對王氏道:“你沒答應是對的!”
和顏見阿耶生氣,心裏卻是一陣溫暖,忙湊過去軟聲開解道:“耶耶不要生氣了,拍疼了手心疼的還不是阿娘跟暖暖。這事我們不急,實在升不上去也無所謂,等大兄日後高中了,誰還在乎什麼從九品啊,阿耶您說是吧?”
和策看著女兒乖巧的小模樣,聽她軟軟的安慰的聲音,心裏的怒氣不知不覺去了大半,憂心卻並未稍減,額頭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你大兄要參加科舉,阿耶是塊絆腳石啊!”
和顏靠在王氏身上,軟聲道:“阿耶怎能這樣說自己?要不是阿耶阿娘辛苦賺錢,大兄哪裏能上書院,又哪裏來的機會參加科舉呢?大兄才剛過了十三,還小著呢,要真到了時候,就像阿娘說的,大不了阿耶撂了這苦差事,我們一家人種田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