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小賊,不但殺了我的小姨子,還把我的兩個先鋒給幹了。我豈能饒你?”
萬法妖王可不是煉氣凝煞的大妖,他是實實在在踏入了煉氣第五層煉罡層次的妖王。他號為萬法,最是以廣博著稱,手下也比其餘妖王多些,他駕馭的這團烏金光芒,乃是大雲王朝最為著名的雲遁法術,號為小諸天雲禁真法。萬法妖王修煉這門法術的時候,特意融入了一絲一縷的太陽真火,故而這團雲頭呈現烏金之色,更有水火交濟之妙。正是萬法妖王的獨門水火如意訣,修煉出來的特色。
陳七仗著火鴉陣的法術,變化成了火鴉真身,本擬自家的雙翅一閃,便能飛翔百裏,尋常修道之輩肯定追之不及。但是萬法妖王這小諸天雲禁真法奧妙無窮,更有雲遁第一之稱,萬法妖王更是修成了罡氣的人物,催動雲遁,得心應手,不過須臾間,就追到了陳七的身後。
陳七見狀,雙翅連扇,拚力加速,心頭亦是驚駭,暗忖道:“這頭妖王的飛遁法術,怎麼如此厲害?看來我的火鴉變化,也快不過他。”陳七還是剛才收了五頭火鴉,算上原本的,豢養的火鴉,總計到了六十二頭之多,火鴉陣的法力亦略略提升了些。但是在萬法妖王的全力追趕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
陳七見甩不脫萬法妖王,便念頭一動,把金剛塔召喚了出來,駝在自家後背上,對裏麵的應鷹和許鯉說道:“後麵的追兵厲害,你們把我《天皇金經》中的落寶金錢捏住,隻要他們飛近,便是灑出一枚,隻要逃的稍稍遠些,我就有辦法了。”
陳七把《天皇金經》一抖,四十二枚生有雙翅的紫金符錢便自落入了金剛塔之中。應鷹和許鯉從金剛塔中往外瞧去,果然見到了就要追趕上來的萬法妖王。應鷹心道:“總不能隻讓七少禦敵,我亦該當幫手。”他便把自家的三十六根紫玉簡飛出,這三十六根紫玉簡化為三十六道純紫色長虹,直往後麵的烏金雲光中射入。
萬法妖王在雲中大喝一聲道:“來的好,小賊也不知我的法力,居然還敢賣弄。”他也不用別的手段,隻把這團烏金雲光一指,這團小諸天雲禁真法所化的雲光,便自猛然暴漲,把應鷹的三十六道紫玉簡吸攝住了。應鷹總共也沒得兩次跟人鬥法的經驗,上次跟赤鬼先鋒鬥法,還是赤鬼先鋒放了水的,這次遇到了法力勝過赤鬼先鋒許多倍的萬法妖王,還想仗著一件祭煉了幾重禁製的法器應敵,登時吃了大虧。
應鷹連連運使法訣,想要把自己的紫玉簡收回,但是他的三十六根紫玉簡,就好像是遇到銅鐵禁錮一般,分毫也不能動轉。陳七在下大聲叫道:“快擲出落寶金錢!”應鷹這才恍然大悟,抓了一把落寶金錢便自灑出。他也是心慌,本來陳七讓他擲出一兩枚也就足夠,但是應鷹一把灑出,足足灑出了十餘枚落寶金錢。
這落寶金錢別有奧妙,專門侵蝕被人的法器烙印,法術氣息,故而當應鷹把這一把落寶金錢灑出之後,這些生有雙翅的紫金符錢,立刻滴溜溜的亂轉,定住了萬法妖王的烏金雲光。應鷹隻覺得禁錮自家的法器紫玉簡的力量驀然一鬆,忙把這件法器收了回來。萬法妖王亦不曾料到,敵人的竟然還有這種不曾聽聞過的法術,足下烏金雲光一散,竟然被這十餘枚落寶金錢,散去了小諸天雲禁真法所聚的烏金雲光。
萬法妖王是何等人物?身子在半空中隻是一扭,便再度生出一朵烏金雲光來,隻是他此番出來,還帶了許多手下,亦都在烏金雲光之上。這些妖怪有的懂得駕風之法,但也有許多根本不懂飛空之術,眼看都要一個個摔死,萬法妖王終究不舍得這些手下,忙把烏金雲光催動,滿空的救人,等他把手下都救了回來,再看那頭該死的“火鴉”早就都飛的沒了影蹤。
萬法妖王心中怒火燃燒,已經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他揚手便是一團烏金雷光,打入虛空中,把天空都震的轟隆作響。陳七此時已經收了火鴉變化,在數十裏外落下,火鴉變化飛遁雖然迅速,但是在天空上太過招搖,讓人一望便知,故而他拉開距離之後,便落在地下,換了步步生蓮神足通逃命。步步生蓮神足通乃是佛門中最玄妙的遁法,並不比尋常妖怪或者修士駕風慢上多少。陳七借了周圍的環境遮掩身影,更有把握從萬法妖王的追擊中逃脫。
潛龍一百三十、心頭雜念如頑童,不得教化不成龍
天空烏金雷光炸響,把正自顧逃命的陳七震的雙耳爆鳴,他修成耳識之後,能聽尋常人所不能聽,但亦因為雙耳敏銳,這聲沉雷悶響,與他來說,也格外驚心。
“這駑貨是在發泄,也就是說,他已經自承追不上俺了。”
陳七心思電轉,哈哈一笑,便住了腳步,把許鯉和應鷹都放了出來。許鯉和應鷹經過剛才一場惡鬥,雖然陳七見機奇快,萬法妖王雲光才起,便變化逃脫,一路上也不過交手一次,應鷹飛出紫玉簡被萬法妖王的小諸天雲禁真法拿住,落寶金錢散去了萬法妖王的雲光遁法,兔起鶻落,眨眼便見了分曉,但卻讓這兩個小子都心有餘悸。
許鯉咂咂嘴巴說道:“我本來還以為應少的紫玉簡,已經頗厲害,沒想到一個照麵,就差點被人收了去。還虧了七少力的佛門大陣,大多都是空空無物,但是也有二十餘座中是封印了妖兵,當然現在叫做佛兵更為合宜。
優曇波羅花有金,紫,紅,黃,青,白,諸般顏色,也有三彩,五彩,每一朵優曇波羅花都隻蘊含極微小的佛力,但是當這些柔弱不堪,看起來吹彈可破的靈花,一旦組成了陣法,便是當世最為堅固的封印法術。
陳七眉頭緊緊皺著,似乎在思索什麼,他身上的佛光,並非隻有這一圈,尚有兩圈較為黯淡的佛光,一道代表了金剛三昧法,另外一道代表了步步生蓮神足通。三圈佛光夾雜一起,互相輝映,饒是陳七並非佛門弟子,亦憑空多了一股悲天憫人,大慈大悲,無上生智的氣度。
山中十餘日苦修,陳七已經把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推演到了第十三重,再有數個時辰,便是他跟羅浮六女,萬芳,莫綺雯,卞宛青等女相約的日子,但是陳七卻想在這數個時辰之內,把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再度推上一重境界。他已經捉到了一絲契機,隻是這絲契機,虛無縹緲,不可捉摸,就如人心,瞬息萬變,誰也不能說出來,自己下一刻回頭什麼念頭。
許鯉和應鷹正百無聊賴在一旁,一個正在把一根柳枝輕微掃擺,驅趕山中蚊蟲,一個卻在不住的雙手結印,想要把所習的大小諸天印法,多加純熟。許鯉實在有些氣悶,便拉住了還在苦練的應鷹說道:“應少,七少已經靜坐了六七個時辰,看他的模樣,是不是忘記了跟那六個妞的幽會?若是他不記得了,我可要去睡上一會兒,這些天日日苦練,總也覺得睡眠不足。”
應鷹哈哈一笑,說道:“許鯉你莫要吵,七少他是個把穩的人,事事都在心頭有算計。何況還有好幾個時辰,我們抓緊時間,多修煉一刻,便多一分實力,說不定這一點進步,便能讓我與生死關頭,躲過一場危機。你看七少修煉起來多麼努力,你我都不及他,有他這個榜樣,咱們也知道什麼才算是修道了。”
許鯉也不是不知道,萬般本領,都是苦修而來,隻是他總覺得最近幾日,心境更加浮躁,怎麼都沉穩不下來。被應鷹一說,許鯉也不再多言,心中忖道:“我的心境這般不穩,說來還不是看七少法力日益高明,應少也越來越厲害,自家卻進境甚慢,這才心態不夠平和。我如此浮躁,隻怕距離修成道法更加遙遠了……”許鯉知道自家落後,便經常做這種反思,但凡心境浮躁,便以內心自省。當許鯉把心思都沉入識海,頓時便覺得時光過的緩慢。
當初那位創出《道境》經文的前輩,把道心劃分為四等,並且創出頓悟道心法門時,也知道道心飄渺,無固定之路途可循。他也是偶然觸動旁機,想起上古傳說的洞天法寶,能夠挪移時光,幻化天地,便創造出這麼一套法門來。洞天法寶便是在上古之時,也不是隨意可見,極端罕有,所以他隻是以虛帶實,在識海中開辟一處虛幻的天地,把自家的本我意識,放在這一處虛幻的天地中淬煉,在旁人瞧來,此人不過修道數載,但是在識海中的一方虛幻天地中,卻不知已經過去了幾千百年。以時光漫漫來讓人磨練道心,確實極天才的構思,隻是這些磨練盡屬虛幻,故而隻能用來磨練道心,對道法並無絲毫助益。
且若是一個人資質魯鈍,識海中無限放大時間,能讓有資質者磨練道心,卻也能讓根性不足之輩,經受不住無止境的孤寂和輪回,最終心境失控,絕望發狂,乃至魂飛魄散。長生之路,從來都是願者來上,受不住長生之輩,便沒資格踏入此途。
陳七,許鯉,應鷹三人,因為一開始並無領悟道心,故而都是借助了紫玉簡中的幻境來磨練道心。但是當他們亦堪破道心初境之後,便要在自家識海中開辟這一處虛幻天地,這一片天地,便是真正的“道境”。隻有踏破道中幻境,方能證本心,破虛妄,直指真仙之途。
許鯉雖然這些時日,並未有從《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中領悟出來什麼佛法,但是卻在反複磨礪道心,就在這一刻,他的心底之中忽然大放光明。許鯉隻是微微恍惚,便覺得“自己”從這個世界割裂了開來,外麵的時光,忽然變得緩慢無比,一花一木,一草一蟲,甚至山頭清風,諸般聲音,都變得截然不同,一切都慢了下來。
許鯉心頭無悲無喜,隻覺得一片黑暗之中,忽然綻放光明,識海中忽然開辟出來一座茅屋,茅屋中有許多牙牙學語的兒童,而自己便是那教書的夫子。許鯉從書堂上放眼放去,卻認得那些牙牙學語的稚齡童子,亦都是自身,他便在這個時候,忽然明白過來。下麵那些稚齡童子,便是他數日以來的雜念,而自己便要仗了本心,去降服諸多雜念,方能純淨道心……
許鯉的呼吸漸漸悠長,應鷹亦在不住的結成諸般法印,天高風清,和日煦煦,一股暖洋洋,兼且平和無比的氣氛,便在三人中間緩緩醞釀。
正自苦修兩界十方金剛胎藏大陣的陳七,就在許鯉和應鷹也都靜默下來的一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全身一震,身外籠罩的三圈佛光,忽然交錯閃耀,最後那一圈夾雜了五色優曇波羅花的佛光光明大盛,內中的最深處,與虛無中生出一道禁製法力,把這一門佛家的小神通,推演到了第十四重。佛光凝聚,圓坨坨,光灼灼,隨生隨滅的優曇波羅花亦在這一刻,全數定住……
潛龍一百三十一、一念分兩界,心空化十方
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念分兩界,心空化十方。
陳七隻覺得內心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識海中光芒萬道,一座具體而微小山轟然出現,亦開啟了心中“道境”。隻是他的道路跟許鯉不同,演化的道境,便也自不同,這座小山半雲半霧,似乎懸浮虛空,山上金光萬道,似有許多花花草草,飛禽走獸,但是一念一轉,又似乎光禿禿的,生機全無,就算陳七自己,也不知山中景致如何,何為真,何為假,何為虛幻,何為實有。
陳七長笑而起,許鯉和應鷹恰在此時,也睜開了雙眼,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許多話盡在不言之中。陳七隨手一翻,露出了金剛塔來,把兩人一起攝入了塔中,這才搖身一變,化作一頭火鴉,飛往了福陽府的浪潮,滾滾湧向了那女子。
那女子哼了一聲,完美的酮體突然拔高,在一朵雲層之中驟然消失,她那動人的聲音許久才傳了過來:“上來一戰,不要傷及無辜了。”
“好!”北冥傷喝了一聲,身子也衝入雲霄,在那雲層之中不見。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雷霆滅世一般,突然從天外傳來。
武鬥場內的眾人,都知道北冥傷和那神秘女子肯定已經交上手了,可惜,卻沒人能看見這場戰鬥。
“轟轟轟!”
兩個鐵塔一般的巨漢,此時已經圍上了墨陀,不由分說地對墨陀大打出手。
這兩個巨漢仿佛鋼鐵巨人,身軀彪悍之極,竟然不懼那一根根粗如手臂般的閃電,在閃電之中圍著墨陀轟擊。
一道道閃電,電龍一般在天上遊走,閃電來自於墨陀的身上,一共有十五條,組成了密集的電網,一道道的朝著那兩個鐵塔巨漢轟擊。
“墨陀!交出那一份寶圖,否則休怪我對你們墨家人出手!”
木荀的聲音,也從武鬥場一角傳來,隻見木荀帶著一行藥王穀的高手,一步步走向了墨陀,神情陰寒。
“木荀!寶圖不在我墨家!你給我立即放了朝歌,否則你休想活著走出天隕城!”墨陀窮凶極惡,在那兩名巨漢的聯手之下,竟然還敢出言威脅。
“好!這是你逼我的!”木荀聲音冰寒,對身旁幾名藥王穀的高手道:“給我殺光墨家人!”
話罷,木荀也衝了出去,身如長虹,和那兩名巨漢一起,加入了對墨陀的圍攻。
“啪啪啪!轟轟轟!”
電龍遊走,兩個鐵塔巨漢形同洪荒蠻瘦,一人抓住兩塊磨盤大小的青鐵石,一旦靠近墨陀,就舉起那數千斤的青鐵石轟向墨陀。
木荀一過來,便放出一道道奇異的銀光,那銀光一出,又有一團暗紅色的火炎從他手心飛逸出來,也朝著墨陀轟去。
一瞬間,武鬥場內電芒遊走,亂石激射,火光四溢,銀光亂竄。
武鬥場圍觀的眾人,一些修為略低的,隻要被電龍碰觸到,立即渾身焦糊,被亂石砸到的,也是馬上成了肉泥。
這幾名強者的戰鬥,徹底令場麵失控了!
一個個武者大罵著,慘叫著,狂吼著,紛紛避讓開來。
修為較低的人,則是慌不擇路的逃離了神石廣場,再也不敢留下來觀戰。
幾名藥王穀的高手,趁勢衝向了墨家,對墨家的供奉和族人出手。
墨家的數名供奉和族人,也都是彪悍之輩,麵對藥王穀的高手,絲毫不懼,竟然還穩穩壓過了那些藥王穀的來人。
石堅倒像是成了局外人……
在武鬥場中,他一臉詫異地看著墨家遭殃,心中覺得無比的快意。
“爺爺,動手吧!”石岩走上前,在他身旁沉喝一聲。
“動手?”石堅一愣,皺眉道:“你是說?”
“墨戰死了,墨陀肯定會瘋狂報複!與其等著墨家緩過勁來對付我們,不如趁他病,要他命!你聯手木荀和那兩人殺墨陀,我們追殺墨家二代三代,最好今天就徹底打殘了墨家,讓他們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報仇。”石岩冷酷道。
“大哥!石岩說的不錯!墨戰死了,墨朝歌估計也活不了!墨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都到了這個時候,幹脆放開手腳大幹吧!武鬥會不管了,先滅了墨家再說!”石鐵上前,沉喝道。
石天洛、石天殞身負重傷,此時還都在地上躺著呢,他憋了一肚子氣,眼看這麼好的機會就在麵前,石鐵再也按捺不住了。
韓風也上來了,朝著石堅輕輕點頭。
“北冥傷被人拖延住了,北冥家暫時無人做主,沒他點頭,北冥家不會有人幫墨家,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這次,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石岩再次慫恿了一句,道:“爺爺,你們殺墨陀,我將重傷天洛哥、天隕哥的墨奇、墨顏玉滅掉,徹底絕了他們墨家的後!”
“小子,夠狠!”石鐵狠狠地拍了石岩一下,也不等石堅同意,突然衝了出去,喝道:“墨陀老狗,你今日必死無疑!”
石鐵一動手,石堅也不再猶豫了,對韓風道:“瘋子,給我保護好石岩!”話罷,他也狂吼一聲衝了出去,暴喝道:“墨陀!我們該算算總賬了!”
……
正文第七十二章各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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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鬥場一片混亂!
墨陀正被眾多強者圍攻,木荀從藥王穀帶來的高手,也纏住了墨家的人。
石家這一塊,石堅和石鐵一出手,石家的高手也都立即衝了上去,和那藥王穀的數名高手聯手,對墨家人進行圍剿。
一時間,武鬥場內戰鬥如潮,大戰頻。
所有前來摩武鬥會的武者,都沒有預料到這次的武鬥會,最後會衍變成這種局勢。
在大戰掀開的時候,武鬥場內種種強猛的力量相互衝擊,令很多武者都受到波及,短短幾分鍾時間,已經有很多無辜的武者被餘波轟死。
那些圍觀的武者,再也坐不住了。
眼見兩大世家開戰,沒有多少人還敢留下來繼續觀戰,紛紛從神石廣場中撤走,生恐比別人逃的慢了,被那些高手給不小心滅掉。
武鬥場眾多的武者,潮水一般從神石廣場褪去,偌大一個神石廣場,很快就隻剩下了五大家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