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的婚禮,我怎麼會不來?”江沐嵐臉上帶著招牌式的笑容。
“江少最近怎麼都不出來玩了?”
江沐嵐順手從路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了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暖暖,低聲囑咐暖暖隻拿著別喝,他則端著酒杯朝這幾個往日要好的人舉了舉,笑道:“最近一直在外地,幾天前才回來。”
“夏雨汐?”早有人認出了暖暖,但因為她周身氣質變化不小,再加上難以相信江少會和她在一起,因而這一喊聲裏帶著一股子不確定。
暖暖看向喊她曾經名字的人,嘴角微勾,道:“我是歐陽暖暖,可不要再叫錯了。”
“你明明……”
“輝子,”江沐嵐打斷說話之人的話,“忘了跟你們說了,暖暖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我們將在下個月舉辦婚禮,請帖過兩日會發給你們。”
“……”眾人一臉錯愕。
“嗬嗬,這世界上原來真有長得這麼像的人啊!”有人幹巴巴地感歎了一句。
暖暖微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群人,說:“如果你說的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是那個叫夏雨汐的話,那真是很不巧,我前幾年就是這個名字。”
“……”各種奇怪的表情僵在了各自臉上。
江沐嵐嘴角笑意愈濃,他寵溺地看著暖暖,對她故意戲弄大家的舉動大有些縱容的意味。
“新娘新郎要進場了。”這時有人從門口走進來,喊道。
與此同時,結婚進行曲奏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門口,最先看到的是兩個小花童,和飛散的花瓣,隨後才看到穿著新娘新郎禮服的一對新人。
俊男靚女,畫麵很是養眼,但真心祝福的人卻不知有多少。
婚禮按照流程進行了下去,眼見就要到交換戒指的環節了,突然有人衝上了台,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趙明誠,你這個虛偽的人渣!憑什麼你這樣的人能得到幸福?你怎麼不去死!”尖銳的聲音從情緒激動的女人嘴裏出來。
眾人變了臉色,趙明誠直接沉下了臉,嗬斥道:“莊顏,你瘋了吧,下去!”
有兩個男子跑上來,抓著莊顏的手就要把她拉下去,誰料莊顏瘋狂地掙脫起來,嘴裏嚷著罵趙明誠的話,聲音從台中間的話筒傳了出去,整個大廳的人都能聽得很清楚。
“哪來的瘋子,快把她拖出去!”餘惜姚皺著眉,朝兩個拉著莊顏的男子命令道。
就在這時,又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上台來,走在前頭的是暖暖,緊跟在後麵的自然是江沐嵐了。
暖暖走到莊顏身前,隔著半米距離也能嗅到莊顏身上那股酒氣,她看著一臉恨意的莊顏,輕聲喊道:“學姐。”
看到暖暖,莊顏停止了掙紮,她定定地看了暖暖幾眼,似乎是認出了暖暖,她嘴角牽起一絲很勉強的笑容,帶著些微哭腔地說道:“哈哈,你用不著同情我,我們都是被欺騙了感情的可憐人。”
暖暖抿了抿唇,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她側身看向趙明誠和餘惜姚,說道:“很抱歉,她喝醉了,我這就帶她離開,祝你們百年好合。”說完,她轉身拉著莊顏的手,要走下台去。
莊顏想甩開暖暖的手,卻陡然聽到了暖暖很溫柔的聲音。
“跟我回家吧,學姐。”
回家……莊顏怔忪,心裏所有壓抑的委屈和疼痛頃刻間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點,傾倒了出來,她流著眼淚由著暖暖牽著她朝外走。
江沐嵐有意無意地走到趙明誠身前,擋住了趙明誠看向暖暖背影的目光,他嘴角含笑說道:“阿誠,我不放心暖暖就先走了,提前祝福你們倆新婚快樂,嗯,早生貴子。”
他也沒管兩人的反應,就轉身追上暖暖,走了。
婚禮還得繼續,當戒指被套進彼此無名指的時候,趙明誠腦海裏驀然浮現了一組畫麵,十指相扣的手,靠在一起的無名指上有著一圈水筆勾勒出來的戒指紋路。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一張笑得很溫暖的笑顏上。
“我怎麼舍得殺你……”不知怎麼的,他又想起了夏雨汐在他麵前自殺的畫麵。
“阿誠,阿誠?這個時候你發什麼呆?”餘惜姚不滿的聲音傳入耳裏。
趙明誠回過神來,拉著餘惜姚往台下走。
“你幹什麼?”餘惜姚大吃一驚。
“結束了就下台啊!”
“……”餘惜姚。
“……”等著新娘新郎接吻的司儀和賓客。
足足愣了半分鍾,司儀才回過神來說一些話將失控的場麵圓回來。
對於趙明誠在婚禮上掉的鏈子,最不滿的是餘惜姚了,她本來就因為莊顏的攪合而不滿了,結果趙明誠還給她來這出,簡直把她的臉麵都丟盡了。為此,婚宴結束後,餘惜姚就向趙明誠發了好大一通火。
而趙明誠卻覺得餘惜姚這動怒得莫名其妙,結婚之日原本該高興的,可到頭來反而鬧得彼此心情愈發糟糕。結婚第一天,趙明誠就開始覺得這段婚姻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
不知是誰將婚禮的過程那些刪減版匿名發到網上後,有關趙明誠腳踏兩隻船,餘惜姚嫁給花花公子等新聞成了娛樂頭條,各種八卦也隨即產生。
趙明誠和莊顏有舊情的八卦也鬧得人盡皆知,這對於莊顏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早就厭倦了娛樂圈的莊顏自此宣告退出娛樂圈,從台前轉去了幕後,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因為緋聞的原因,原本打算好的蜜月之旅也解除了,為了盡早解除緋聞帶來的負麵影響,餘惜姚還特地拉著趙明誠去公眾場合裏秀了幾次恩愛。
可盡管表麵很恩愛,但這種刻意為之的恩愛反而顯得他們更加沒有底氣。兩個人的婚姻關係才開始就已經出現了隔閡,再加上兩個人都屬於公眾人物,外在的輿論壓力也使得他們的關係產生了不可磨滅的間隙。
緋聞處理得好,也會帶來一定好處,至少增加了曝光率,所以餘惜姚最近也越來越忙,各種邀約蜂擁而至,她常常忙得夜不歸宿,有時一連幾天都不回家。
見餘惜姚這麼忙得不著家,趙明誠的父親對餘惜姚越來越不滿,一天天催促趙明誠去勸餘惜姚放棄工作好好備胎,趙明誠心煩之下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有時甚至夜不歸宿,自己去了那套公寓住著。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格外的喜歡回憶過去,尤其喜歡回憶特定的一些事情,他待在公寓裏,就會想起過去一年發生在這套公寓裏的種種事情。
雖然待在這樣一個充滿記憶的地方很不好受,但比起那讓他越來越煩躁的家,他寧願在這裏感受回憶之苦。
又一個晚上,應酬完工作已經近零點,趙明誠沒有回趙家,直接來了公寓,他靠在吧台喝了半瓶伏特加,搖晃地上了樓。
臥室是他記憶最深的地方,裏邊的擺設和暖暖沒有離開時一樣,這一個月多裏他沒有去移動任何東西,像是不想打破某種念想。
也許是因為有些醉了,趙明誠看著臥室裏的點滴,突然翻找起屬於暖暖的東西,一樣一樣堆放到床上,衣物以及有著他們合影的照片擺台,最後他還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翻出了一個款式簡單的本子,本子封麵上的圖片是兩隻緊握在一起的手。
看到這本子的時候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可當翻開看了眼後,他整個人就愣住了,即便有些醉了,但他的意識並沒有渾濁,清楚地意識到手上的這個本子是一個記載著生活和心聲的日記本。
日記第一年
7月16號 晴
今天我十八歲了,給自己買了這個本子作為送給自己的禮物。寢室裏其她人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或許媽媽和陽陽還記得,但他們聯係不到我。轉眼暑假工已經做了一個月了,在這裏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寢室裏一同打工的女孩子們喜歡在一起聊明星聊八卦,可我怎麼也融入不進去。她們背地裏諷刺我的穿著,嘲笑我皮膚暗沉,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和她們計較。再堅持一個月我就回家,到時候就要用我自己賺的錢給媽媽和陽陽買禮物,不過對於媽媽來說,我的錄取通知書一定是最好的禮物。
夏雨汐,要堅持!
……
7月29號 大雨
寢室裏的王美麗丟了一條銀項鏈,懷疑是我偷的,私自翻了我的包。最後她卻在她自己的床底發現了項鏈,當時雖然她跟我道了歉,但我還是很生氣,寢室裏除了我還有六個女孩子,為什麼她不去懷疑別人,卻唯獨懷疑是我偷的?真的有點堅持不下去了,可是想到大學開學需要那麼多錢開銷,媽媽就算再勞累也一時賺不了這麼多錢,我還是得靠自己,所以我一定要堅持住,不管受再大的委屈,我都要做到最後。
夏雨汐,要堅持!
……
8月17號 小雨
今天拿到了兩個月的工資,很開心!四千塊錢除去回家車費,足夠我一學期的生活費了,進入大學可以先貸款抵學費,到時候再做一些兼職,賺錢慢慢償還貸款,等到畢業了,找份好的工作,賺了更多的錢,我就把媽媽和陽陽接出來。我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未來的生活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