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死不死的,這間屋子的人手未免也太多了吧!難道是因為今天是重要日子而特地調配了許多人手?
所以我們才會淪落到被追逐的角色。
“現在該怎麼辦?”
石田部長慌忙地向我詢問。
“誒嘿~☆”
“‘誒嘿’個頭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她的這句話,背後的守衛也時不時地喊著“不要跑”“站住”的話。
麵對她的怒火,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好。畢竟
“——我·也·沒·有·計·劃·D。”
“不要理所當然的說出來!我要哭出來了!”
後腦勺被拍了。
不過說起來從來沒有見過石田部長哭。要不要乘機拍張照到處炫耀呢?
算了,看到女孩子快哭的模樣讓我於心不忍。
我從背後的背包摸出了一樣物體,一邊向石田部長喊著“快點捂住口鼻”,一邊將物體丟向背後的人群。
物體經拋物線掉落在守衛的前方,咚咚的滾了幾下後,噠的一聲,一股白色的氣體從物體裏噴了出來,不知阻擋了守衛的進路,也同時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我立刻拉住石田部長的手拐過了轉角,靠在牆壁上。
“糟糕!”
“什麼東西!?”
另一邊的聲音漸漸變小,直到幾分鍾後的無聲。
等確認了沒事後,我和石田部長才出來。
我們眼前出現的是‘屍橫片野’的景色。
嗯,看來效果挺不錯的。幸好還沒有過期。
“那個……”
在我評價著眼前的結果的時候,石田部長柔弱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能不能放開我的手了?”
聽到她這麼說,我才發現到我還抓著她的手腕。
“哇啊!對不起。”
我立刻放開手,拉開了和石田部長的距離。
她揉了揉被抓住的手腕,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瞥向一邊。
“……水瀨,你剛才丟出去的是什麼?”
“那、那個嗎?沒什麼,隻是顆催眠彈。以前工作的時候用剩下來的。”
也沒什麼好騙人的。應該說我並沒有騙人,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隱瞞和欺騙,兩者有著非常大的區別。
前者是認為沒有必要說才不打算說,如果問起了就會說;後者是為了掩飾而編織出來的謊言。相較於前者,後者造成的傷害程度是無法相比的。
對方似乎也理解到我不打算說而沒有追問下去。
“好了,走吧。大概舞子已經在等我們了。”
“說的也是。”
“——非常抱歉。你們可能走不了了。”
殺氣!!
原本打算轉身的,但是我的超直感卻預料到了危險的逼近而讓我下意識地抱起旁邊的女孩向後跳了4公尺。
“哇啊啊啊啊!!”
懷中的女孩被我的行動給嚇到而發出了驚呼聲。
而剛才站著的地方被長長的薙刀掃過。
鋒利的刀鋒折射光芒。
要是再晚一秒,我們就會被砍成兩半了。
我放下了還在驚嚇中女孩,看向了薙刀的主人。
“這一次是你來阻擋我們嗎——柳姨?”
凝視著我們的薙刀的主人——柳姨默默地把薙刀收在背後。剛才的殺氣也隨之消失殆盡,就像從來沒有過一樣。
“非常抱歉,石田小姐、水瀨先生。大小姐正在相親中,不便接客。兩位還請回吧。”
雖然表麵上恭恭敬敬的,但是話語中盡是命令的感覺。
“這裏也要說聲抱歉,我們無論如何都要通過這裏。”
我站了出來,凝視著對麵的女傭。
女傭沉默了一會兒後,將擺在身後的薙刀架在身前,擺出了迎戰姿勢。
“……真是遺憾。”
打算武力介入了嗎?但是比起天人的武力介入,這種程度還難不倒我。
我準備投影出武器來戰鬥。但是有個人擋在了我的前麵。
“石田……部長?”
明明剛才還在驚嚇狀態,這麼快就恢複過來了。
“水瀨,這裏就由我來拖延時間。”
“但是——”
“對方有武器”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中也握著一把武士刀。
那是一把非常樸素的刀,沒有什麼太多的形容,僅僅隻是一把刀罷了。但是鋒利的刀刃卻無法磨滅它是一把好刀的事實。
到底……什麼時候?啊……
我這個時候想起了背在石田部長肩頭的袋子。難道裏麵裝著的是那把刀嗎?
“沒問題的,你快點去舞子的身邊!!”
石田部長一個猛衝,向柳姨揮動刀身。
兩人開始一來一往地打了起來。
明明擅長的是小太刀二刀流,沒想到連一刀也能使得犀利。
刀光劍影的真正戰鬥,雖然並不是拚上性命的戰鬥,卻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而展開的戰鬥。
石田部長……嗯。
我看著在戰鬥中揮灑著汗水、拚命的石田部長,我下定了決心。
——絕對不能辜負石田部長的努力。
我立刻動身,趁著兩人在纏鬥的時候跑向了舞子的推測地點。
………………
察覺到水瀨繞過了自己的身邊,柳姨轉身跑向水瀨的背後,打算阻止他。
“休想!”
時雨蒼燕流——攻式第三型『留客雨』!
趁著對方背對著我疏忽大意的時候,我將整把刀拋到空中,身體進行回轉來增加離心力後,在刀落到我的麵前之際拳頭用力一打,刀如同為了留住遠去的客人而拋出的話語般刺向柳姨的背後。
——噹!
柳姨轉身擺動了薙刀,甩開了刺向自己的刀。
刀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被我接住。
我乘勝追擊,擺出下段的姿勢再度衝向對方。
時雨蒼燕流——攻式第五型『五月雨』!
左手的刀在揮出的瞬間立刻換手,在柳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砍下去。
“!!”
但似乎柳姨的武藝高強,即使沒有預料到也能夠勉強閃躲。她向後退開,從她站起來的時候發現到和服的丸帶被我砍到了一點。
……嘖,砍太淺了嗎?
柳姨站起來後想要去追水瀨,但是水瀨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石田小姐,您真會讓人多出許多工作。”
“畢竟給人添麻煩是我的本性。”
“現在回想起來,自從大小姐和石田小姐認識後也變得有些喜歡給人添麻煩了,尤其是我。”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我一邊和柳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一邊戰戰兢兢地擺好迎戰姿勢。
手中刀名叫『時雨金時』,是我從教導我這套劍法後傳授於我的。而且還囑咐我以後要在戰鬥的時候使用這把刀。
但是這把刀非常不方便。如果沒有使用時雨蒼燕流的劍法,它就會變成普通的竹劍;反之使用時雨蒼燕流劍法的話,又會變成鋒利的利刃。
即使如此,我依然在昨晚回老家後從衣櫃的一角挖了出來。
老實說我不知道師傅他是看中了我哪一點才傳我劍招。明明比我還有資質的人還有很多,為什麼是我?
揮動時,刀身不斷地反射著光芒,來回地在我與柳姨之間的空間出現。
努力的,努力的,努力的,不斷地進攻,想要為水瀨爭取時間。
與我相對的臉孔並沒有任何起伏變化,非常平靜地應付著我的攻擊。
巧妙地閃過了我的橫劈後,柳姨使出了回轉斬和下劈。我勉強地擋下她的回轉砍,但是下劈的速度實在太快,我隻能橫著刀身,硬深深地接下去。
瞬間,沉重的壓力從刀柄上傳過來,腳也不自覺地紮起馬步來。
咕……!
“石田小姐,請您放棄吧。您是不可能打敗我的。”
柳姨奉勸的話語脫口而出,並且壓製著我。
對於我的招式不奏效這個事實,我比誰都還要清楚。
從第一型的『車軸雨』到第八型的『秋雨』,每一型都一直在練習。但是實際上的實戰還是第一次。
我明白,自己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現在能夠和她這樣戰鬥已經是被她放水了。
而且我是第一次使用真刀,而且也是第一次真槍實彈地戰鬥。
現在的我的手大概在發抖吧。
“我並不想傷害大小姐的朋友。”
“不想傷害……?”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
“這樣下去的話,大小姐會傷心的。”
!!
“————不要開玩笑了!!”
握住刀柄的雙手沒有發抖了。
我瞬間爆發出了不得了的力量,直接彈開了薙刀,柳姨向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這一次我是生氣了,非常不得了的生氣了。
明明一直以來傷害著舞子的人是你們!
添加期望
施加壓力
剝奪自由
完全沒有考慮到舞子的感受。
明明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明白的。
對於舞子來說,這裏是什麼地方。
今井——這是對舞子來說根本是比地獄還要來得可怕的、束縛著舞子的地方。
但是我一直裝作視而不見,認為這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物,就這樣隨波逐流,像前幾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我。
這樣的我根本沒有資格成為舞子的朋友,僅僅隻是作為和舞子待在一塊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朋友是什麼?
朋友是能夠互相坦白自己內心的話語,有困難時能夠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幫助對方。
我想要挽回。
我想要到舞子的身邊。
想這麼做的話——
“我,絕對要打敗你,然後到舞子的身邊!”
我再度握緊手中從師傅那繼承而來的『時雨金時』,以下段的姿勢衝進了柳姨的懷中,打算使出了『五月雨』。
柳姐並沒有看漏了我的突進,不慌不忙地用把柄上金屬部位擱在刀鋒經過的路徑,然後擋下了我的斬擊。刀刃也變成了普通的竹劍。
“我已經說了,您是不可能打敗我的——”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更強大的
更快速的
更加有力的
力量!!
我逐漸增加力道,隱隱約約有著壓過對方的趨勢。
『石田,尋找屬於你的劍吧。』
……我明白了。師傅,你的那句話。
時雨蒼燕流即是最強之劍,也是滅亡之劍。
每當將劍招傳承給下一代時,新的招式便會增加。如果遇到資質好的弟子的話流派便會傳承下去,反之滅亡。
“!!”
手中的竹劍不知何時變成了刀刃。
我右手反握住刀柄,滑到了柳姨的旁邊,將刀在對方側腹滑過後轉身對背後砍擊,再度回到了原來地方的同時砍斷了薙刀。
時雨蒼燕流——攻式第九型『驟雨』!
——咚!
受到我的斬擊後,柳姨倒下了。我則靠坐在牆壁旁。
剛才我是用刀背砍的,應該沒有受傷。嘛,我也稍微有點用力,一時半會兒應該是起不來的。
成功了呢,師傅……還有水瀨和舞子。
一放鬆心情,一股疲憊感襲上心頭,整個人昏昏欲睡的。
“說起來……不知道水瀨那邊……怎麼樣了……”
覺得沉重的眼皮再也戰勝不了疲憊,默默地關上了。
最後感覺好像有人將毛巾蓋在我的身上。
………………
“——噗!!”
整個身體撞向了院子裏的樹幹,噴出了口水。
“咳、咳咳咳!”
感覺就像是整個胃被打扁,強製讓胃袋裏的東西吐出來一樣難受。
明明現在應該是要見今井同學的……
“怎麼了?難道你就隻有這種程度嗎?”
伯父手中握著的是還被刀鞘包裹的寶刀『剃』,臉上露出的是沉著但可怕的表情,俯視著我。
“咕……”
為什麼我要和這種諸神黃昏級別的怪物戰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