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夢界。
這是一片得到上天寵愛的土地,這裏四季常青、綠樹成蔭、草長鶯飛,這裏風調雨順、民風淳樸、人民和睦,這裏處處彌漫著濃鬱的生命力。也正是因為這裏充滿了極其濃鬱的生命力,所以這裏的居民的生長發育、新陳代謝都與外界的人不一樣。外界的人的平均壽命隻有短短的七八十歲,他們的平均壽命卻有七百多歲。另外,這裏的人的生活十分的平靜安詳——因為他們不喜爭名奪利,隻想安閑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最後化為那永恒的塵埃。在他們的記憶中,夢界從來沒有出現過搶奪與戰爭,他們簡單地修煉魂力、練習武技也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以及不讓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失傳。
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他們突然發現,生活不會永遠都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模樣。
那是一場巨大的變故,那是一個血腥的噩夢。他們永遠都會記得,那天,一群自稱“天界使者”的異族人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他們夢界,那些為了侵占掠奪而來的異族人在他們夢界毀了很多東西,殺了很多族人。那些異族人蠻橫無理,血腥殘暴,為他們永世無法原諒之人。
當時,除了夢界界主之外,夢界其他的居民都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天界使者”究竟是什麼東西,來自於哪裏。夢界的居民們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世界上除了夢界之外,居然還存在著那麼一個天界的。
那天,大概猜到那些異族人是為何而來的夢界界主把那些異族人約到了一個空闊的地方,仁愛的他不打算追究那些異族人是如何到他們夢界來的了,他一心隻想要把那些窺探他們夢界至寶的異族人規勸回去。但是,在那無窮的欲望麵前,他的好言規勸都成了放狗屁。那一天的戰爭十分的激烈,場上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那裏簡直成了人間地獄。軀體陳橫,衣衫染血,倒在地麵上的人不是缺胳膊缺腿的,就肯定是沒有了腦袋的。鮮血和腦漿混夾在了一起,使得本就十分肥沃的土地變得更加的肥沃。夢界的天空一直飄蕩著一股腥濃的氣息。
而兩個領導者毋容置疑都是雙方陣型中最為強大的人物,所以他們的打鬥也自然是最為激烈的。兩人把畢生的修為和絕學都通通使用了出來,刀光劍影,石破驚空,鬥得天昏地暗。異族人的頭領是一個帶著麵具的白袍人,他與夢界界主打得不分上下,並且有把夢界界主越逼越緊的趨勢。在那一場地動天顫的戰爭的最後,迫不得已的夢界界主為了護住夢界至寶憤然使用了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然後與那個麵具白袍人鬥了個兩敗俱傷。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個異族人頭領的目標——夢界的至寶血玉最後終究還是被那個麵具白袍人的得力手下趁機奪了去······
那時候,入目的都是一片瘡痍:交織在一起的暗紅的血、純白的腦漿、暗黃的泥土以及一塊一塊的碎骨。
夢界的居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災難,還活著的人都早已被眼前的血腥和狼藉以及躺在地麵上奄奄一息的界主陛下嚇呆了。他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連那些異族人帶著從他們界主身上奪來的血玉逐漸遠去都不知道。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所有活著的敵人都已經安全撤離,他們不知道敵人是從哪裏離開的,就如同他們不知道敵人是從哪裏來的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的界主就安靜地躺在地上,他們一定會以為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他們都不知道這的確是一場夢,是一場幾百年也無法醒來的噩夢。他們也不知道在他們愣神的時候,有一男一女的兩個白袍人躲進林子裏脫下了沾滿血汙的白袍然後換上了夢界居民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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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兩個月的時間就這樣悄然無聲地過去了,那場大戰留下來的瘡痍已逐漸淡化。時間的流逝對於不能預知未來的夢界居民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但是盡管如此,他們也還是放不下心來,因為,無論是從身上還是從心上,那場噩夢帶給他們的傷害都太大了,他們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時刻都在提防著噩夢的再次發生。
夢界星宮裏充斥著滿滿的陰鬱,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陰雲,因為他們的界主陛下昏迷了足足兩個月都還沒有醒過來。而界主陛下一向都是他們夢界的靈魂與信仰,如今信仰倒了,他們的心也都慌了,亂了。
每個人在經過廚房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低聲言語,以免驚擾了每天都會過來親自幫界主陛下熬藥的界主夫人。界主陛下出事後,受到的打擊最大的無疑就是界主夫人了。當初那些異族人入侵時,她還在坐月子當中,也就唯有呆在星宮裏默默擔憂在外的陛下;而在他們的兒子滿月時,她的丈夫卻陷入了深度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