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投見他猶豫,歎息道:“我完全理解哥哥的想法,然而那位心意已定,誓要開辟怒江航線來拓展帝國財政。”
山姆慢慢地道:“怒江航線即使開辟成功,奧格瑪地處北部大陸中央,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好處,隻是便宜了桑托斯而已。陛下如此聰明,怎麼會想不到這層?”
朱投鬱悶地道:“她和穆拉塔一唱一和,說是什麼要目光遠大。我思前想後,覺得這事凶險萬分。有哥哥幫助,到野蠻人之王那裏去走一次那是半點難度都沒的事,但這日後的事就很難說了。”
山姆沉**:“我有個辦法,野蠻人之王年老體弱,多患疾病。她想和野蠻人之王進行會談,我們隻推野蠻人之王病重不能會客就是。你先到野蠻人王國去走一次,路上設法拖延。她再怎麼心急,也要等到你回去才能出發吧。”
朱投吃了一驚道:“哥哥,陛下這人現在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她任命我職務將我推到前台,其中有很明顯的警告意味。這大陸上她有的是耳目,行事也不循常理。若被她知道我在拖延,恐怕我吃不了兜著走。”
山姆喟歎道:“你以前的心願是成為貴族,如今也達成了,借這件事情急流勇退不好麼?你我兄弟再攜手,共同做些正經生意,管他大陸上風風雨雨呢。”
朱投見他語言真誠,不由也被打動,默然片刻道:“陛下對我並沒有虧負的地方,作為奴隸販子出身能夠到今天的帝國高層,都是她一手恩賜。我在她需要我辦事向前的時候,卻不盡心盡力,似乎也說不過去。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找個機會告病辭官,便來尋哥哥。”
山姆無奈地道:“我過幾天有批貨物要發往東岸,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吧,等過了江拿著我的通行證件去野蠻人國都據雲城,先見普羅托斯便可。”
朱投得了山姆許諾,安心休息了幾天,渡過怒江後有證件護身,順利地抵達了據雲。所謂聞名不如見麵,剛看到據雲時他不由大吃一驚。隻見那據雲城整體依著山峰修築,順應山勢盤旋而上,從山腰到山頂共有三十二道城門,城門之間以石梯相連。若有人前來攻城,單是這三十二道城門就足以攔下十萬大軍。最上方是主要的城區,等他上到主城後才發現,從雄偉程度來說即便是經過多年建設的陶諾斯也難以望其項背。主城占據了整個山頂,野蠻人竟然將山頭完全平掉,天然的山體可以作為城牆和屏障,自然高度至少是陶諾斯的兩倍。普通的投石車對這樣的高度幾乎無能為力,更不用說步兵的雲梯了。
見到朱投的證件後,守衛的野蠻人士兵並不難為他,將他直接領到了城內一處巨大的建築內。朱投舉目看去,隻見門上寫著幾個大字——軍師府。幾個人魚貫而出,他早年隻聽說山姆有這樣的門路,但從未見過普羅托斯本人,一時間並不能確定是誰。但他是何等樣人,向眾人的方向行了個大禮道:“在下奧格瑪帝國協調會會長朱投,見過軍師普羅托斯大人。”
走在後麵一個身材相對其他野蠻人來說相當瘦小的老者微笑道:“聽山姆說你是奧格瑪皇帝的特使,可有什麼憑據?”
朱投料到他有此一問,正色道:“確實是我,但沒有什麼憑據。”
老者身邊一個相貌粗豪的野蠻人大漢厲聲道:“你們人類最為狡猾,你必然是假借了使者名頭,來探聽我們的虛實。”
朱投從容地道:“若我確實要探聽你們的虛實,肯定是計劃周全才來,何至於連一個使者證明都拿不出來?我們陛下在非常時行非常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特意不出具證明給我。若各位有猜忌,隻管將我當奸細處置了。不過這兩族友好,恐怕要等下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