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
這首詩寫於一九二六年。這年三月十八日,北京各界人民在天安門集會,抗議日本帝國主義侵犯中國主權,並到段祺瑞執政府前請願,段祺瑞竟加以武裝鎮壓,死四十八人,傷一百五十多人。這就是有名的“三·一八”慘案。慘案發生後魯迅曾怒斥“用鋼刀的”屠伯段祺瑞說:“如此殘虐險狠的行為,不但在禽獸中所未曾見,便是在人類中也極少有的,除卻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哥薩克兵擊殺民眾的事,僅有一點相像。”(《華蓋集續編·無花的薔薇之二》)而帝國主義和軍閥的走卒陳西瀅在《現代評論》六十八期上發表《閑話》,誣蔑當日參加請願的愛國群眾“莫名其妙”,“沒有審判力”,因而被“民眾領W“盲目地引人死地”。像陳西瀅這種“拿軟刀的”屠伯,是“比刀槍更可以撩心動魄”的《見《華蓋集續編·“死地”》)。魯迅曾在《墳·題記》中說:“我就要專指斥那些自稱‘無槍階級’而其實是拿著軟刀子的妖麇。”這首詩是一九二六年冬季寫的,這時距三·一八慘案已經半年了。半年來,人們悲憤的眼淚已經揩幹,請願群眾的血跡已經消失,可是凶手仍然沒有得到懲罰,那些用“鋼刀的,用軟刀的”屠伯們逍遙法外,這怎麼能不使魯迅憤慨呢?於是,“墨寫的謊話,決掩不住血寫的事實。血債必須用同物償還。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作者以憤慨的心情暴和聲討了禪些“用鋼刀的,用軟刀的”屠伯,讓人民群眾牢牢地記住了這一筆血債;
同時,又深沉地感慨自己隻能寫“雜感”,而且連寫“雜感”也受到了袁世凱反動當局的壓迫和反動文人的攻擊,這就進一步揭露了反動派的卑鄙和殘暴。
一九二八年,魯迅把這首詩作為《而已集》的題辭,揭露了蔣介石叛變革命後屠殺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的血腥罪行,表示了魯迅對反動派的強烈抗議。在當時嚴重的白色恐怖下,魯迅勇敢地進行戰鬥,表現了大無畏的革命氣概。
一九三一年
好東西歌
南邊整天開大會,
北邊忽地起鋒煙,
北人逃難南人嚷,
請願打電鬧連天。
還有你罵我來我罵你,
說得自己蜜樣甜。
文的笑道嶽飛假,
武的卻雲秦檜奸。
相罵聲中失土地,
柑罵聲中捐銅錢,
失了土地捐過錢,
喊聲罵聲也寂然。
文的牙齒痛,武的上溫泉,
後來知道誰也不是嶽飛或秦檜
聲明誤解釋前嫌,
大家都是好東西,
終於聚首一堂來吸雪茄煙。
淺析:
這首詩以辛辣的諷刺筆調,通過對國民黨內部矛盾的描寫,揭露其消極抗戰,甚至借機向人民騙取救國捐,大發國難財的真相。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之後,國民黨政權一方麵對日本帝國主義,“絕對抱不抵抗主義”,致使大好河山淪於日寇鐵騎下;另一方麵因為爭權奪利,分贓不均,內部爭吵不休。十一月十四日在南京開場的國民黨四大,就如一幕醜劇一般,蔣介石和胡漢民等人互相攻擊,“文的笑道嶽飛假,武的卻雲秦檜奸”,都把自己說成“蜜樣甜”;事實上,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對外媚日賣國,對內壓榨百姓;在他們的相罵聲中,國土淪亡了,百姓捐錢了;而他們也聲明誤會,聚首一堂,以掩飾自己的賣國行徑。“後來知道誰也不是嶽飛或秦檜”,他們心照不宣,知道誰也不是收複國土的嶽飛,又要在人民群眾麵前互相粉飾,宣布:誰也不是賣國的秦檜,這句話巧妙地揭露了他們的航髒心理和卑劣手法。
公民科歌
何鍵將軍捏刀管教育,
說道學校裏邊應該添什麼。
首先叫做“公民科”,
不知這科教的是什麼。
但願諸公勿性急,
讓我來編教科書,
做個公民實在弗容易,
大家切莫耶耶乎。
第一著,要能受,
蠻如猜,力如牛,
殺了能吃活就做,
瘟死還好熬熬油。
第二著,先要破頭,
先拜何大人,
後拜孔柯丘。
拜得不好就政頭,
政頭之際莫討命,
要命便是反革命,
大人有刀你有頭,
這點天職應該盡。
第三著,莫講愛,
自由結姆放洋屁,
最好是做第十第廿姨太太,
如果爹娘要錢花,
幾百幾千可以賣,
正了風化又賺錢,
這樣好事還有嗎?
第四著,要聽話,
大人怎說你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