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怎的,在聽到呂書兒毫無懼色的說了一番想死的話時,她就真的很生氣,很看不慣,心裏很不爽。為什麼會變得這樣,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可能是不忍心看著呂書兒慘死,又或者是心中對他有愧,想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
但現在不管怎樣都好。
身後傳來陸星宇的聲音道:“二小姐,你們跑不掉的,又何必再做無謂抵抗?”
他和馬佩環的馬也是好馬,而且這二人騎術顯然比林雪晴的高明多了,不到片刻就把距離又縮進了許多。
林雪晴理都不理,她加快馬鞭,隻覺前麵的風就好像被她衝出了一條縫,迎著這條縫的兩邊,呼呼風聲大作。
呂書兒叫道:“二小姐,快停下……我快……喘不過氣來……了。”他的聲音幾乎都給風聲掩蓋了過去。
林雪晴不知有沒有聽到他說的,隻是在前麵叫道:“你要再吵,我就把你甩下馬去,把你摔個半死!”她的聲音給風帶到後麵,剛好讓呂書兒聽得字字清楚。
呂書兒一驚,想象一下這麼快的馬速然後被甩下去,的確是會被摔個半死不可的。
雖然他擔心連累了林雪晴,希望她把自己甩下馬去,但現在他忽然就閉嘴了。
四人三騎在荒林裏追奔,所到之處,揚起地上塵土,久久方才散去。
忽然馬佩環坐下那匹馬哀嘶不斷,前足彎曲,好像一下亂了馬腳,撲倒在沙土中。
馬佩環反應神速,順勢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沒受傷。
陸星宇勒住繩韁,回頭關切道:“師妹,可有受傷?”
馬佩環沒有馬上答話,隻是警覺的掃視了一下周圍,才放低了聲音,道:“我沒有事,我的馬好像遭人暗算了。”
馬躺在地上,還在不停的喘息,它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打傷它的不過隻是一塊小石子。
能用一塊小石子就把馬打得連站都站不起來,有這樣本事的絕對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陸星宇揚聲道:“明人不做暗事,不知是哪位道上的朋友,可否出來一見?”
他很懂得遇到這種不簡單的人,寧可交好,也絕對不能成為敵人。
他這一叫喚,果然叢林裏就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穿的衣服雖然質料上層,但看得出已經許久沒洗過,穿得也很隨意。
衣服都這麼隨意,那人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去。這人頭發散亂,留著針紮一樣的胡子,濃眉大眼,懶散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乞丐。
陸星宇卻沒有半點瞧不起的神色,而且也認出了這人就是劉瀟。
陸星宇忽然笑道:“原來是劉兄,別來無恙?”
劉瀟道:“還不錯。”
陸星宇道:“不知劉兄為何要半路阻攔我們?”他說得還是很客氣。
劉瀟笑道:“因為難得遇到‘落花神劍’的兩位高徒,我就忍不住想結交認識一下,兩位可有雅興陪我一起去喝兩杯?”
就為了這件事,他就可以半路上把人家的馬給打傷?這人是不是有病?但除了這個,陸星宇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馬佩環已經先說了出來,道:“你怎麼知道‘落花神劍’是我們師傅?”她這句話無異於已經承認,蘇州那位有著“落花神劍”俠名的洛天涯,就是他們的師傅無疑。
洛天涯以一套“落花劍法”,在蘇州一帶俠名甚廣,而且自創門戶,底下幾名弟子,也都在江湖上闖出了名堂。所以一提到洛天涯這個人,凡是江湖中人那都不得不豎起了大拇指。
劉瀟笑得更歡,道:“看來我還真沒猜錯,說起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有一回我跟他一起喝酒,他就跟我說剛收了兩個徒弟,一男一女,還誇讚都有練功習武的好資質,借著酒勁向我炫耀了好半天,要不是因為那次,我還不知道他原來酒勁那麼差。”
陸星宇跟馬佩環聽得麵麵相觀,但他所說的絲毫不差,洛天涯的確是在五年前收二人為徒,而且酒量也確實很差。以上兩點都說明劉瀟不是在說假話。
陸星宇向馬佩環使一眼色,仍不動聲色道:“劉兄原來是與家師認識,那再好不過,現下我二人有要事須辦,等事情一了,再請劉兄不醉不歸如何?”
劉瀟笑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