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醉漢正從裏麵出來,出來的時候還有兩個打扮豔麗的女人扶著他,而且每個人臉上一定都是高高興興的。
“呂官人你走好,下次記得還來關顧呐!”
那爛醉的呂官人湊著嘴過去道:“小琴,來,讓我再親一個!”叫小琴的女人馬上躲開,道:“呂官人真討厭,嘴裏都是酒氣!”她說話聲音嫵媚,卻讓人覺得她並不是真的討厭。
因為做這一行的,你就算真的討厭,也要學著裝成不討厭的樣子去接受。
那呂官人笑得更高興,卻一路被小琴和另外一個女的扶到街上,然後就跟她們愉快的訣別。
這呂官人一下子就變成一個人,仿佛一下子天地間就隻剩下他一個人,沒有妓院,也沒有了那兩個女人,也沒有其他人。
他恍恍惚惚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不時還撞上路邊的柱子。不過他都好像不覺得疼,嘴裏還有一句沒一句地哼唱著小曲兒。
餘興未消。
然後,他眼前就出現了個人。
一見到人,他就撲了上去,伸嘴想去親,嘴裏道:“小琴,過來讓我……好好親親……”
那人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哪裏會是小琴?
劉瀟忍不住笑道:“呂官人,借你衣服一用。”
呂官人道:“你……”他沒說完,就已經先倒下去了。——第二天他醒來,發現自己赤著臂膀,全身隻留下裏麵貼身的內衣褲。
劉瀟換了呂官人的衣服,雖然還帶著些酒氣,倒也不在意。
他白天睡了一覺,現在已經恢複了足夠的體力和精神,現在他去的地方,正是知府大人,林知府的府邸。
他的確會武功,而且現在就要憑著這身武功,來取那林清風的命。
院子裏有幾顆梧桐,現在已入秋,秋夜的晚上,也格外的冷。
梧桐經受了冷風,枯黃的葉子也隨風而落,悄無聲息的,誰也不會去刻意注意。
正如沒有人會注意到劉瀟落下來一樣,他的腳步已經很輕,輕得就像是這隨風而落的葉子。
林清風的房間,在劉瀟決定來殺他之前,就已經先查探了出來。
閣樓左邊第一間房。
劉瀟輕輕的跳到屋簷,令他感覺奇怪的是,堂堂一個知府大人的府邸,晚上居然沒有一個守衛。
而且他還很輕鬆地就進到林清風房裏,一進到這裏來,就有股淡淡的幽香彌漫著,空氣裏還仿佛有股甘甜。
這裏麵當然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卻早已摸清了床的位置。
忽然桌上的油燈亮了,照亮了這間房間,在這深秋夜裏,仿佛是一盞暖光。
可劉瀟的心卻在往下沉。
林清風早就知道他要來,早就在這裏設了埋伏,等著他自投羅網。
所以院子裏沒有守衛,還讓他輕而易舉的就潛進了林清風的房裏。
這一切原來早已是林清風安排好的,隻需劉瀟一步步的入他的局。
林清風是個年近中旬的人,留著一撇花白胡子,雙目也有股咄咄逼人的氣勢。誰見了他,都會覺得他絕不是個好惹的人。
他現在就站在牆邊,為劉瀟的入局而感到滿意。除了林清風,還有幾名帶刀侍衛,在這間不算大,卻也不小的房間裏圍住了劉瀟。
窗口還有一人,那人右腳倒掛在窗沿上,等到確定劉瀟入了局,那人雙手抓著窗沿,一個倒翻,雙腳就到了屋裏,人也正好坐在窗口。
那人看上去還是個十六七歲女孩,穿著鮮豔紅色的衣服,卻絕對不會給她的行動帶來一點不便。一雙眼睛烏黑發亮,腰際間纏著的東西也是烏黑而發亮。
那是兩把月牙似的彎刀。刀柄用紅繩裹住,在尾段還有部分是垂掛著。
她在看著劉瀟笑,就像是在看著這隻待人宰割的羔羊,又像是調皮搗蛋時,戲弄人一樣的壞笑。
林清風對那少女道:“雪晴,誰讓你來的?”
那少女不服道:“爹爹,雪晴可是來幫你的,你就放心吧。”她就是林清風的二千金,林雪晴。
她知道林清風不會太過於為難她的,隻要事後她在他麵前撒撒嬌,什麼事都可以變得沒事。
這次她暗中聽到林清風設計等待劉瀟,她於是也偷偷地想幫她爹爹出一份力。因為她畢竟也是從小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