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3 / 3)

劉媽去睡了,白帆還沒睡,他睡不著。他走到陳一梅床前,陳一梅沒有換衣服,和衣就睡了,被子也沒蓋,他輕輕地給她蓋上,他把椅子放在床前,然後坐在椅子上,然後安靜看著陳一梅的臉,兩手握著陳一梅露在外麵的右手。陳一梅睡得很熟,沒有一點反應。

劉媽起來看到樓上有燈還亮著,她走過來看,看到白帆趴在陳一梅床前睡著了。她感動了,白帆外表冷酷,特別是離婚他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整天悶悶不樂。可現在他就這樣用真誠對著一個女人。劉媽想走進去給白帆披上一件大衣,可她又怕弄醒她,她輕輕關上門。

陳一梅半夜口很渴,渴醒了。她想喝水,她動了一下,感覺到右手好像被什麼壓住了。她看了一下,看到白帆趴在床前上睡著了,她的右手被白帆的手握著。也許是她動得太用力,白帆醒了。

“你要上衛生間?”白帆問。

“你怎麼睡到在這裏,這樣睡很累的。”陳一梅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

“哦,沒事。”

“我想喝水,房間沒水嗎?”陳一梅問,她有些感動。

“沒有,我到樓下去倒。”白帆說完就快步走出去了。

陳一梅沒有說什麼,卻反而感到自己很平靜。白帆把水拿上來了,還拿了幾瓶礦泉水。

“你去睡吧,都淩晨一點了,你這樣睡不舒服的。”陳一梅接過水說。白帆卻希望她說,你就到床上來睡吧,可是陳一梅不會這麼說的,他很明白她。他做不回以前那樣對她,他現在希望她在乎他,就像他在乎她一樣。

“你睡著了我再去睡。”白帆笑了笑。

陳一梅沒說什麼,喝好水又睡了,她還是冷冷地對白帆。她以為她這樣白帆會不喜歡她,會不再那麼關心她,可是她錯了,她對他越冷漠,他越對她在乎。愛她越深,他已不能再回到以前了,他的心變了,變有感情了。

“你回去睡吧,”看到白帆還沒走,陳一梅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現在很晚了。

“一梅,想那時你把孩子拿掉的時候,我沒有一天關心過你,我很內疚。現在你生病,我要好好關心你。要是孩子沒拿掉,我們的孩子也快出世了。”白帆說到這裏,心有些痛了。

陳一梅聽到他這麼說,她才想起她懷過白帆的孩子,她去拿掉孩子的時候,白帆跟王麗去旅遊了,而且都不記得有她這麼一個人。也許那時她心最冷的時候,她沒有在意他是否來看她,也沒有指望過,所以她現在忘記了她曾經懷過他的孩子。聽到他這麼說,她心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她想到她的兒子東東。她隻記得她跟趙陽生過的孩子,因為她曾經這麼深愛著趙陽,她心甘情願為他生下孩子。隻是……

想到這,她竟然想哭了。

白帆他後悔當初為什麼那樣對陳一梅,可往事不甘回首。

“讓我好好照顧你,好嗎?等到你好為止。”白帆又說了。

陳一梅沒有說話,慢慢閉上眼睛,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白帆把陳一梅的手放到被窩裏,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了。

白帆走到陽台,遙望著天邊的星空。

夜深人靜,就連汽車聲都沒有。萬家燈火都已經熄滅,人們都已經沉睡在夢裏。白帆有些傷感,不知為什麼,他想起陳一梅拿掉孩子的時候,他想起來去看她時候,飯店的夥記正在給她送快餐過來。他看到她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他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這麼多年來,他沒給她一分錢,就連公司每人年底有獎金,他都沒給過她一分。他對她的確無情,的確無義。他希望她能做他的女人,可他想到當初,他不知怎麼說,想到因為她林芳跟他離婚了,他更不知怎麼說。抬頭望著天空,今晚的星星都快落山了。他心裏一片空虛,原來沉痛,讓夜風輕輕地吹走了。有一張無形的網不停地在纏著他,越纏越緊,他知道那是一張情網,他已經控製不了自己,以為自己自己沒有情了,沒有愛了可是現在,他陷下去了,已經不能自拔了。他興奮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