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味道溢滿了整個房間.眼前白瓷碗裏的黃色汁液發出刺鼻的氣味.琅涯輕一皺眉,深呼吸一口氣,端起碗一飲而盡,連殘渣也不剩.
星滿看著眼前靜坐的女子.就好象這滿屋的苦味不是那黃色的汁液散發出來的,而是這個女子.她皺起的眉頭,深呼吸的舉動,都不是因為怕那藥的苦,而是要壓住心裏的苦吧.看著她放下手中的碗,臉上露出笑意,星滿突然就覺得心裏有些發酸.她寧可她撅著嘴大叫,不喝不喝.以前的時候,她喝藥就總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她笑起來像朵花,發脾氣會說粗話,比劍輸了她會要強的一個人悶在屋裏苦練幾天,再出來找你比試,這一次,你一定不能贏她,不然她苦著的臉會讓你看了都難過,她從來不哭,隻有一次,她說起那個男子,眼裏含了淚珠,可臉上還是帶著笑.
笑非心喜.
她是什麼時候學會這個表情的呢?這個她以為那個總是明動歡快的少女永遠也不會有的表情.
事過境遷,人似情非.
----叩叩叩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琅涯一驚.卻是不動半分,星滿已到門口,手握上腰間的劍,剛要抽出,琅涯出手示意止住,輕走上前去,星滿退開.她的手碰上門,剛一拉,門卻被外麵的的快速的推開,然後,一個人便向她撲來,一把把她擁進懷裏.她的手剛想有動作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琅涯,我好想你."像是從遙遠的記憶裏傳來的,熟悉帶著陌生,滿是歡喜和思念.
她脫口而出:"澈兒."
聽到她叫出他的名字,少年嗬咯咯的笑了出來,把頭埋在她肩上,嘴對著她的耳朵:"琅涯,你是不是也好想我?."疑問的句式裏卻滿是肯定.
琅涯笑出聲來,略帶玩味的回答:"我自然是想我這名揚天下的澈兒了."
"琅涯!不許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少年邊說著邊放開了她.兩人麵對麵站著,琅涯滿帶笑意的看著少年,少年目光悠揚的看著她.
眼前的人,還是一如五年前,笑意盈然,瀲豔明動.
真好.那個回過頭來帶著如雪夜陽光般笑容告訴他說"對了,我的名字叫琅涯,是天涯的涯,不是琅牙邪的牙."的女子又在眼前了.
再不用天涯咫尺的想念.
琅涯看著雲澈,真心歡喜.
"你為什麼要叫琅牙?"還若孩童般的少年歪著頭,眼若明星的問她.
"做女子定要絕世傾城."
"那做男子呢?"
"做男子麼,當然是要名揚天下!"初長成的少年仰著頭,心比天高的回答.
記憶中的小小少年,一轉眼便已是翩翩公子.她竟要抬頭才能看得見他的臉---他已然比她高出許多.算算,遇上他的時候,她正值17歲芳華,風華正茂,而如今卻是待落殘花.想他,才正是16歲的大好年華.
她細看他,他的眉眼和3年前變化不大,依舊是秀挺璀璨.隻是臉的輪廓稍有了變化,隨著年齡的成長變得清晰剛毅起來.他的發式半散著半束在頭頂,束在頭頂的頭發很獨特的隨它垂散下來,看上去有種特別的味道,有些稚氣的飄逸和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