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下夜兩點,蛛兒仍無睡意。播放著貓王經典老歌的MP3,耳機的一頭本是搭在那隻長毛的可卡狗克林頓的耳朵上,一頭則塞在蛛兒耳朵裏的,此時它的兩頭都滑到了一邊,MP3還顧自篤定地唱著。克林頓早已睡熟,偶爾在夢中發出幾聲宛若幼兒的哼哼聲。睡眠質量平時就欠佳的蛛兒,這夜看來又要數著時鍾的滴答聲,用把天上的星光一盞盞熄滅了。
大約在夜裏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蛛兒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這以前,她好像從未接到過這個女人的電話。在海城一家名為《新新女性》的雜誌社主持著一檔名為“傾述空間”欄目的林蛛兒,由於欄目的讀者群定位在白領、新人類、新新人類及都市知識女性,內容講述的是她們學習、工作、生活、情感、內心的矛盾、掙紮、無奈與困惑,因而頗受讀者的歡迎。期刊由此銷量大增,版主蛛兒也名氣漸旺。由於工作關係,和陌生人打交道幾乎成了她職業的一部分,而今夜的陌生人似乎過於陌生和冷酷。
陌生女人在電話裏說,你是林蛛兒吧!你就是那個主持“傾訴空間”版麵的版主吧!聽到蛛兒認可後,女人接著說,我這裏有一個非常感人的故事,我想若寫進你的欄目裏,一定能吸引好多人的眼球!
蛛兒打斷了女人的話說,對不起,現在夜已深了,有什麼事咱們可以約一個時間到我單位或您覺得方便的地方。電話、電子郵件或見麵聊都可以,好嗎?
都不好,我就覺得現在以這種方式最好!女人堅持著。
蛛兒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禮貌地說,對不起,現在不是的我工作時間,明天您還是把電話掛到我單位吧!說著蛛兒便掛斷了電話。
一分鍾不到,電話鈴聲又叫了起來。蛛兒雖很不情願但還是拿起了聽筒,女人的聲音又度傳來,隻是那聲音裏多了許多無理與嘲弄。怎麼?林大編輯,你耍什麼大牌,又假裝什麼正經!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的耳朵要歸我管,我想讓你什麼時候工作就什麼時候工作!我想像你們這種人不會拒絕聽故事的,尤其是像你林蛛兒和方原這一對情種那樣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吧!
一聽到方原的名字,蛛兒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是誰?她怎麼會知道方原?蛛兒壓抑住內心的疑慮和憤怒,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看來,咱們間也沒必要再聊下去了!
你是不是太沒有職業道德了!這難到不是你的工作嗎?我隻是想在你的傾訴空間裏訴說一個愛情故事,你卻這樣非禮!我想,你和方原間的好事,你可能不願意我到你單位去繪聲繪色地去說,是吧?若真是那樣樂子可就大了,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明晚見!女人冷笑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真是個令人厭惡的女人。隻是,這女人是誰?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曾與方原的關係?她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住宅電話?由於工作關係,自己的單位電話、手機號碼都是公開的。但,家庭電話隻有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們才知道。這個女人想幹什麼?想以此達到什麼目的?在蛛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克林頓一改往日的活潑,懂事地把兩隻毛絨絨的爪子搭在蛛兒的膝上,歪著小腦袋看著蛛兒。蛛兒困惑得像一隻在海上失去了方向的船,不知前方將有什麼會等待著自己去經曆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