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雪無奈,隻得仔細說起關於聖獸的事。
“精是一種喜歡獵取生靈之氣的獸,是較低一等的聖獸。”
“那樣的也能算聖獸嗎?獵取生靈之氣埃”
“暗王饔的坐騎名叫追影,便是聖獸中的王者。”
“原來這樣,早知道就在華園裏多學點東西了,真後悔。那麼……你呢?像你一樣可以變成人的聖獸有幾種啊?”
“所有的聖獸經過一段時期的修煉都可以變成人形,隻是一旦遇到強敵會不得不恢複原形罷了。”
“這樣埃”夕望想了下,好奇地問:
“那你呢?我好像還沒有見過你的原形呢。什麼樣的?漂不漂亮?,”
銀雪現在決定不說話了,他發現夕望總是能找到新的話題,並且說個不停,以前會覺得夕望很麻煩,再這麼聒噪還是現在才發現。大概是他的態度變好的原因。
“臉又沉下去了。”夕望扮了個鬼臉,“算了,我睡會兒覺,別吵我!”
像個孩子一樣,一不高興就耍脾氣,現在夕望倒真的有點主人的架子了。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臨近天黑前,銀雪停下了馬車。
“該醒了。”他喚著夕望。
夕望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到了嗎?”
“天黑了。”銀雪說,把馬車停好,取了包裹,拿出條毯子蓋在夕望的身上,“天黑了,行車很危險,明天再早點走就是了。”
“哦。”夕望把毯子卷在身上,看了眼外麵,天灰蒙蒙的,現在他們正在一條狹長的小路上,兩邊是陡峭的懸壁。
“這裏好恐怖埃”黑漆漆的一片,等到天完全黑了的時候就更嚇人了吧。
“別亂想。”
“知道了。”夕望乖巧地說,對銀雪的關心報以甜甜的微笑,銀雪對她是越來越好了。對自己好的人,夕望都會感恩圖報的。
“吃點東西嗎?”夕望問,起身從一堆包袱裏找出一個碎花的小布包,“我帶了好吃的糕點。”
打開包,夕望把糕點遞到銀雪的麵前。
銀雪猶豫了下,選了一塊最小的放在嘴裏。
“怎麼樣?很好吃吧?”
看著夕望充滿希望的臉,銀雪違心地點了點頭。
“再吃一塊。”
這次銀雪把臉扭向了另一邊,“你還是自己吃吧。”
“沒關係,大家一起吃嘛,我帶了好多,夠吃的了。”
銀雪還是搖頭。
“這麼好吃。”夕望歎了口氣,“那我就自己吃了。”美美地吃著糕點,夕望自言自語著: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吃糕點,可那時候家裏沒有那麼多的錢,媽媽就動手給我做,不知道為什麼媽媽做出的糕點總沒有別人的好吃,每當那時我就會失望,每次我一露出失望的表情,媽媽就會很傷心,她是希望我能快樂……”所以夕望漸漸學會了無所謂,學會了不在乎,學會了不去希望,那樣就不會失望,就不會傷心。
“可那一天,好像做了場夢,那個人,給了我鈴鐺。”夕望看向銀雪,“遇到了好多人,真希望媽媽能看看他們。”
“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人類的母親會是什麼樣?銀雪靜靜地聽著夕望說著,從沒見過夕望如此安靜地敘述過什麼,此時的夕望沉浸在幸福的世界裏。
“愛我勝過生命。”夕望想了想,補充道:“不過她很傻。”
“很傻?”
夕望點了點頭,
“那年她十八歲,媽媽長得不漂亮,根本沒什麼人來提親,媽媽沒有辦法隻能自己悄悄地搬到後山,打算在那靜靜地度過一生,可後來她遇到了爸爸,遇到了緣分那種東西,她就變了,膽子很小的她,到處打聽爸爸喜歡的東西,當她打聽到爸爸很喜歡吃魚時,她就大冷天下水捕魚,傻傻地捕了魚,偷偷地放在爸爸的門前,看著爸爸開門,把魚拿進家,這樣她就會快樂好幾天。有一天夜裏,她又去捕魚,遇到了壞人,然後就有了我。”夕望說,把頭抬起。媽媽,我把這些話說給銀雪您不會怪我吧!夕望衝靜靜聽她說話的銀雪笑了笑,繼續說著:
“媽媽說我是爸爸的孩子,不是那個人的,她始終相信這一點。可村裏的人不相信,爸爸也不相信。”
漆黑的夜,小小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地發抖,
“爸爸!”夕望在叫著,那個曾經相信希望的夕望叫著。
“他給了我一樣東西。”夕望撩起額上的發;很細小的一個疤,“這是他給我的惟一的東西。”低下了頭,夕望還在笑著,“不過這不能怪他,隻是有時候女人的偏執很可怕,甚至她們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真相。”
夕望停了下,望著銀雪的頭轉向星空,“今天就說到這吧,該休息了。”
銀雪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不喜歡人類的碰觸,哪怕是衣角被碰也會不高興的銀雪,此時將手輕輕放在了夕望的肩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憐惜出現在臉上,從未有過如此的心情,好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不明白地抬起頭,星空空寂得讓人心酸。
奇怪明明睡了很久,可心還是好累好累。
※※※
馬車緩緩地駛進了村莊,像所有偏遠的村莊一樣,沒有任何繁華跡象的街道,穿著破舊衣服的人們好奇地看著他們的馬車駛過麵前。
夕望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的一角向外望去,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孔,現在變得好遙遠好遙遠,真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後發現一切都是虛幻。放下簾子,平穩的馬車駛過的是曾經的街道。那又是另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應該埋在心底。
停在了荒涼的山下,已經坍塌的茅屋就是她曾經的家。夕望跳下馬車,看著熟悉的一切,這就是家,不論你離開多久,那分根植在心底的回歸感沒有變,還是那麼親切,就好像從沒有離開過一樣。每年都會回來,看看她的家。想要證明自已是有家的,想要看看媽媽。
“她就在那。”沒有任何標記的土堆,這就是夕望口中的親人。夕望就這樣抗拒著孤獨的命運,直到有了一隻悅耳的鈴鐺,遇到了銀雪,生命好像有了不同,似乎可以希望了,隻是心底又有著患得患失的莫名不安。
“你好。”銀雪望著那堆毫無生息的土,因為夕望的故事,銀雪對那堆土有了種奇怪的感覺,那裏埋葬著夕望最親的人。
“她死的那年,我才十三歲,可我每年複蘇節還是會回來,因為隻有這裏才是我的家,隻有這裏給過我家的感覺。”夕望坐在土堆旁,聊天般地對土堆說著,“猜猜這個家夥是誰?你一定猜不到。現在的我啊,厲害得不得了,連聖殿的三位長老都見過了,還成為了聖獸的主人,而且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
銀雪坐在了夕望的身旁。
夕望看了他一眼,“別擺出同情的樣子,我不喜歡,媽媽也會不喜歡。”
“你每年都會回來一次?”
“是呀,看看媽媽,還有思考、聊天,這樣生活才會過得快些。不過今年遇到了這麼多的事,往後時間應該會過得很快了吧!這樣一生‘嗖’的一聲就沒有了,多好。”
“‘嗖’的一聲?”
“那才好呢。”夕望拔起一把嫩草把玩著。
“我說了那麼多我的事,你是不是也該談談自己啊?”夕望直直地看著銀雪,“我可是有好多事想要問你的。”
“我聽聽看,然後決定回不回答。”
“好吧!”夕望聳了聳肩,“你喜歡現在的聖女嗎?”
“第一個就問這麼直接的問題不好吧?”他調侃地說,從不知道自己竟可以這樣說話,銀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算得上溫和的笑。
“不回答就不回答。那……這樣問好了,你覺得……算了,問了你也不會回答的。”
“什麼問題讓你那麼為難?”銀雪好奇起來,看著夕望緊鎖愁眉的樣子,這個問題一定很有趣。
“就是……你看我……”
“什麼?”鼓勵的眼神看著夕望。
夕望深吸口氣,“有沒有得到你認可的一天?”
銀雪愣了愣,“為什麼問這個?”夕望在想些什麼呀?怎麼會問這個?她不是已經是他的主人了嗎?連契約都訂了,還有什麼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