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班長
媽的……
我心中暗罵,直接仰身向後倒去,那人緊接著就毫不猶豫地將錘子砸下,我倒在地上後,趕緊向另一側翻身,錘子帶著風聲猛地砸在我頭部旁邊的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幾乎震到了我的耳膜——
“住手!”
我慌忙喝道,同時手已經摸住了腰間的刀子。
而接下來,當我和那人對視時,我們同時愣住了:
我們倆都禁不住脫口而出道:
“遙,是你!”
“班長!”
我們望著對方,心情卻都十分的複雜。有喜悅、激動,當然也有懷疑、畏懼。
班長隨即窘迫地說道:“抱歉,我太著急了。”然後又頓了頓,說:“或許我真的是有些被嚇到了,太害怕了。”
我站起身,緩緩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一時相對無言。
我和班長曾經是非常好的朋友,那是我還和月在一起、整日意氣風發的時候。我們在一起打遊戲、一起舉辦我們院的電競比賽,當然也一起複習功課,一起看小說,隨時隨地無所顧忌地和對方開玩笑。雖然後來我的墮落使得我們的關係生疏了許多,但我們依然還是好朋友。因為我後來幾乎不再去上課,所以每次趕上老師點名或者收課堂作業的時候,班長都會為我打理好一切。
我們此時在這種境況下相遇,我不再像之前見到涼那般興奮得不能自已,我想我該沒了之前的青澀和幼稚,我該知道,人是會變的,但這種改變也不怪每個人自己,在強烈的危機和生命的威脅下,我們根本無法保持自我,我們很可能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黑暗的、醜陋的、自己都不忍心看到的人。
班長也從來就是一個聰明的人,我相信他也有著類似的考慮。
我們的友誼真的還能像從前一樣麼?
片刻後,還是班長率先打破了沉默說:“我不是殺手。”然後他又抬起頭,誠懇而有些愧疚地說:“剛才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遙,你能相信我麼?”
我突然就釋然了,我想起我們一起雙排,想起班長一次次為我答到,寫兩份作業,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我馬上就說道:“班長,我相信你。”剛剛覺得自己不再青澀幼稚,現在卻又立馬因為班長的話而安下心來。就像我之前出於本能地不想相信那個女孩,不想相信他人,我卻意外地很容易接受我的朋友們。
他們給我很溫暖、安心的感覺,我總覺得,這和我的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也有著什麼關聯。
班長問我:“遙,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一時沒明白班長的意思,說:“我們在李四光樓啊。”
班長搖了搖頭,說:“不,我的意思是,這個遊戲是誰設計的?為什麼我們會被強迫參與這個遊戲呢?”
強迫?
沒錯,從我,涼,再到班長,我們每一個人都像是中了詛咒一樣,我們並非像那個毒舌女孩說的那樣是抱著什麼目的來參與這個殘忍的遊戲,而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甚至可以說,我們根本就是被強迫的。
“我不知道,”對於班長的問題,我隻能苦笑地搖著頭,“我覺得我失憶了,我根本想不起來,來到這裏之前我在做什麼,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也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
“失憶……麼。說實話,我現在也並沒有時間的概念,你覺得這段記憶對我們很重要麼?”
“至少,這段記憶一定會藏著某些和這個遊戲有關的東西。”
班長低著頭沉思,似乎也在努力回憶著。
“班長,我……”
“嗯?”
“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接下來,我將涼和上一回合的事情詳細地講給了班長,班長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遙,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也沒有錯,錯就錯在那個主辦人,你不需要自責。”
班長的話讓我回憶起曾經那個自信、陽光的涼,心中又一陣莫名的痛。
“可是雖然這麼說了,但我知道你絕對沒辦法忘懷,”班長忽然微笑了,“你一直都是這麼一個單純的**啊。可是一味地愧疚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也許贏得這場遊戲,才是對涼最大的安慰。”班長停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辭,最後還是堅定地對我說:“我想,涼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你活到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