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澤抬起手，想要去扶起肖金子，肖金子卻低了頭，自己站起來，道：“卑職不敢。”
肖金子就是這點好，不管有多麼大的功勞，對主子，卻從來都是恭恭敬敬，半分也不敢逾越。
歐陽澤卻也不勉強，任由肖金子自己站起來。
“你們，可都是這樣想的嗎？”歐陽澤繼續問道。
“卑職不知，卑職不過是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肖金子心中還是有幾分害怕，但他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歐陽澤聽了，什麼都沒說，隻點點頭，道：“本帥知道了。”
說著，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皮靴與青石板的地麵相摩擦，發出清脆的腳步聲。肖金子覺得自己今日都有些看不透歐陽澤了，他對著兩個女子的態度究竟是怎麼樣的？
但，誰去想那麼多，見歐陽澤已經走遠了，肖金子便馬上快步跟上。
“大帥似乎對這些巷子很是熟悉？”看著歐陽澤好像很熟悉地在一個個又一個的路口，很快就選著出了正確的前進方向，肖金子有些好奇。
歐陽澤頭也沒回，隻低沉、渾厚的聲音回蕩在夜色下的巷子裏：“本帥怎麼能不熟悉！”
這其中似乎有些故事，肖金子趕緊快步走到歐陽澤的身邊。
歐陽澤睨了他一眼，隻是微微地笑了：“本帥也就隻有這段時間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略一思索，便道：“索性都告訴你！”
“那卑職就洗耳恭聽咯。”肖金子見歐陽澤似乎高興得很，他便也恭敬不如從命，更何況也不過是聽一個故事。
“這事兒，發生在你被父帥貶去邊關的時候。那段時間，本帥****想要見一見那張讓本帥魂牽夢縈的臉。”歐陽澤眼神中充滿了溫情，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的那些日子。
“這事兒，怎麼從前從來都沒有聽大帥提起過？”
“本帥是六軍統帥，這事適合告訴所有人嗎？”歐陽澤一個白眼，肖金子卻是吐吐舌頭，雖然自己說錯了話，但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想來大帥也並不會在意。
兩人相視一笑，肖金子見歐陽澤的臉上掛著久違的笑容，就連他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幾分。
主仆二人，雖從小便無話不說，但近來軍中事物繁忙，還真是有許久都沒有在一起說過知心話了。
“說起來，這倒是本帥這一輩子，做過的，大概最荒唐和無稽的事情了。”歐陽澤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似乎還在回憶當日的美好。
“當日，你可知道，本帥就為了見一見解語，所以****跟在阮家下人的身後，遠遠的看著那扇小小的普通人家的門扉，卻隻敢遠遠地看著，並不敢靠近。生怕唐突了佳人，再惹得解語生氣。心中卻是希望見到那張美麗的麵孔的……”歐陽澤輕笑。
“那，大帥在這裏見過阮小姐嗎？”肖金子驚訝，更是好奇，原來像大帥這樣的男人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將佳人堵在巷口，隻需問她：“你究竟心裏有沒有我？”
這樣的場景，肖金子自己雖並沒有經曆過，但隻需想一想便覺得是又刺激又美好。重點並不是在佳人最後點頭還是搖頭，倒是那一種感覺，那一種年輕的衝動和青澀，倒是永遠值得回味的。
原來，男人的愛情，有時候也隻是一廂情願。
歐陽澤似乎看透了肖金子在想什麼，不待他再說話，便開口說道：“你以為本帥真的會那樣問解語？本帥隻想說，那段時間，本帥一個人在巷子口，從早守到晚都從來沒有見到過阮小姐！”
肖金子聽了，嘴巴張的老大，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聽到，他絕對不可能相信這是自家大帥會做的事情。
曾幾何時，自家遊戲花叢的花花大少，也做過這樣癡情的事情。
原來，並不是不愛，隻是沒有遇到真正想要付出的人。原本肖金子以為，歐陽澤對阮解語的癡情，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卻不曾想，他卻為她付出良多。
所有的愛情，都不是沒有緣由的。
“隻可惜，阮小姐並不知道。”肖金子聽說歐陽澤並沒有在這裏見過阮解語，便略略地覺得有些遺憾。
“若是知道，本帥便不必這樣苦苦追求解語……後來，本帥才知道，阮家老爺子為了不讓解語跟本帥扯上關係，便將她送到了陽城陸家。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本帥發誓，本帥在認識解語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
原來，大帥跟著阮小姐之間，還有過這樣一段。肖金子開始後悔，自己剛剛說過的關於夫人的那段話，雖然那是他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怎麼？你後悔了？”
肖金子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歐陽澤似乎將他看透了。他心裏在想什麼，不必說出來，歐陽澤隻需看他一眼，便知道了。
這是歐陽澤與他之間的默契，十數年來，兩人一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