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麼事?”果然,看到對方眼睛“唰”一下變得錚亮,賈秋生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是這樣的賈同學,你不是報了男子3000嗎,蘇同學也報了,就是新來的那個蘇培青同學你們應該認識吧,他說他沒跑過,就來問我一些技巧和經驗,人家。。呃,我這不是也沒跑過嗎。。。嘿嘿,所以啊,賈同學你可不可以,賈同學。。。”郝釋多不知拿著什麼本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隻留著一雙水汪汪可憐兮兮的眼睛在外麵,賈秋生也被他這麼一大堆說得一愣一愣的,再看對麵人一雙,嘖,直泛雞皮疙瘩,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等他還沒反應就來就隻聽到郝釋多的大笑和一句“呐,蘇同學就叫給你了,蘇同學你們好好交流哦~”說完,就揚長而去,那叫一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賈秋生黑著臉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離他不遠處的蘇培青,隱隱有一總被算計的意思,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郝釋多還是扮豬吃老虎的人。
但是答都答應人家了,難道還反悔不成。所以,賈秋生隻好盡量平靜地走到來人麵前,不著痕跡地作了一個深呼吸,再次看著這張以前讓他癡狂的臉,心中雖然五味參雜,但最終,也隻化為了一絲絲的遺憾和惆悵。
“你也報了3000米?”賈秋生最終打破了沉默,盡管周圍是多麼的嘈雜,但他卻總覺得,他和蘇培青,彷佛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無數的喧鬧聲就漸漸隱去,而對麵的人越來越清晰,對方的話,也一字一句地徘徊在他耳邊久久不散。
“我也想試試,獲得超越自己的勝利。”蘇培青說得很普通,說話也不似以前的盛氣淩人,聲音很輕,很柔,仔細察覺,還有一絲陷入回憶的甜蜜。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單單的幾個字也沒什麼值得計較的,但是,對於賈秋生而言,盡管他在慢慢淡忘他們之間的一切,但前世的回憶,也有令他不能忘卻的美麗。
“你是笨蛋嗎,跑個3000米居然暈倒,醒來還傻笑,真不知道你什麼腦子。”那時的賈秋生從不服輸,也同樣有些少年的衝動勁,他記得他向蘇培青告了白,對他的心思一點沒藏著,全都一通溜說了出來,果不其然,迎接著,是厭惡的眼神和刻薄的話語。雖然會傷心,但還是會找虐般地纏著他,直到可能蘇培青都受不了了,想找個法擺脫我,那時候又剛好趕上學校的運動會,所以就隨便丟下了一句話:“隻要你得到男子3000米的冠軍,我會考慮考慮。”說完冷冷瞥了一眼賈秋生就走了。現在想起,那時的蘇培青也隻是隨便說說的,根本沒有任何認真可言,但傻傻的,聽到這一句話,他信了,這種感覺就像在沙漠行走多日的旅人,在筋疲力竭喪生希望時突然看到的一碗清泉在自己的麵前,所謂的絕望的小渴。
可惜,那時候是他第一次參加3000米比賽,沒什麼經驗,也是因為太想急著贏,超越了所有人,眼看就要到終點了,在距離幾厘米處,他毫無預兆地暈了,暈得徹底,最後看見的,是蘇培青的冷笑。
等他醒過來,就是學校的醫務室,然後才睜開眼沒多久就聽見了蘇培青的冷嘲熱諷:“你是笨蛋嗎,跑個3000米居然暈倒,醒來還傻笑,真不知道你什麼腦子。”盡管蘇培青這麼說,但賈秋生還是很開心,因為,他睜開的第一眼就是他,不是任何不相識的人。
“既然你也好了,就走吧。”蘇培青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
賈秋生有些急,有些欲言又止。蘇培青明顯看出來了,看到他這模樣,眼中嫌惡一閃而過,接著就是冰冷的嘲諷:“失敗者,你覺得你還能說什麼。”也不等賈秋生反映過來,就轉身離開。
賈秋生知道自己敗了,沒有任何解釋,盡管是與第一名失之交臂,也不能怨任何人。但是,他還是不會放棄。猛地抬頭,他對著消失的背影大聲說:“愛上一個人不容易,雖然我失敗了,但獲得超越自己的勝利!”賈秋生看著沒有絲毫停頓遠去的背影,聲音越變越小,最後隻剩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