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仆(3 / 3)

等倒她們兩個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夜的腳步已經緊跟著降臨了。暮色四合,黑暗迅速而無法抗衡地吞噬了白晝的明亮。但是窗外的積雪反射著天地間的最後一絲光芒,雪亮的光線從窗戶的玻璃上射進房內,一點兒也不覺的黑。

不過,艾露雅在走進房間的時候還是把靈術燈打開了,明亮的光瞬間充滿了這間小小的屋子,一切仿若白晝。她轉過頭,看到蕾莉婭踢掉鞋子,爬上了床,把那個一直帶在身邊的黑頭發娃娃抱在了懷裏,癟著嘴,看上去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蕾莉婭大人,你怎麼了?”艾露雅問她。

其實小女孩是有點累了,再加上剛才艾露雅一直不肯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小女孩現在心情很不好,跟她鬧著別扭。

蕾莉亞賭氣似地“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剛想回答,但是她的肚子卻已經搶先一步“咕”地一聲叫了起來,聲音不大,很輕微,但是現在格外的安靜,兩人又是在仔細聆聽,所以這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她們的耳朵裏麵。

艾露雅先是愣了愣,然後捂著嘴笑了起來,而蕾莉婭的臉一下變得緋紅。她想要說得話也再也說不出口了,低下頭,盯著懷裏娃娃那漆黑的頭發,心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丟臉死了,嗚嗚……”

艾露雅看到小女孩羞怯的樣子,強忍住了笑意,說:“是我給疏忽了,忘了蕾莉婭大人您還沒用餐呢,您稍等片刻,我去給您拿些吃的。”說著,她就轉過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等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蕾莉婭才抬起頭來,她的臉上通紅一片,感覺滾燙的。她撫摸著懷裏娃娃烏黑的頭發,饑餓使她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拉米婭,想起了她做的晚餐,“姐姐,蕾莉婭餓了。”

艾露雅並沒有讓小女孩等上多少時間,她很快地就回來了,同時還給小女孩帶來了豐盛的晚餐。那些美味而精致的菜肴就算是生活在酒館裏的小女孩也沒有看到過,據艾露雅所說,那是雪櫻帝國特有的食物,在其它的地方是品嚐不到的。

麵對著如此豐盛的晚餐,蕾莉亞像是一個初次見到豪華大餐的人一樣不知所措,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才好,她猶豫了好久,到最後還是艾露雅這個負責任的女仆把菜肴鬆到了她的嘴裏。蕾莉婭敢保證,那是她訖今為止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頓晚飯,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總是覺得這些美味無比的食物一點兒也比不上姐姐親身做的好吃,好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艾露雅姐姐,你不吃嗎?”蕾莉亞望著替自己喂食的女孩子,一邊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含糊地問。

“不了,蕾莉亞大人,我現在一點兒也不餓。”艾露雅搖了搖頭。

“哦,”蕾莉亞一口咽下了嘴裏的食物,“艾露雅姐姐,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蕾莉亞大人’啊,我聽上去怪怪的,你叫人家蕾莉亞就可以了嘛!”

“不行!”艾露雅的聲音忽然一下子高了起來,她第一次地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不過她似乎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對著小女孩彎腰鞠了一躬,“對不起,蕾莉亞大人,請您原諒,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這是我做為一個女仆的尊嚴,請您不要勉強我。”

“呃……”蕾莉亞點了點頭,對艾露雅的思維無法理解,但是她的反應是如此的激烈,小女孩自然不好再說些什麼,隻能隨便她叫自己什麼了。

蕾莉亞吃好晚餐的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艾露雅把餐具收拾好,拿著離開了房間,而蕾莉亞則再一次地爬到了那張小床上麵,抱著娃娃望向外麵。

夜色陰沉,月光沁涼如水,鋪在雪地上,像是一大片晶瑩的霜。

無數瑰寶石一般閃亮的星辰在蒼白色的天空裏閃動著,彌漫的風雪在視線裏四處席卷,厚厚的積雪上閃動著若隱若現的光輝。

“姐姐,你還好嗎,蕾莉亞想你了。”小女孩望著隱藏在風雪後頭的月亮,眼睛裏淚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