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喻失笑道:“如此還是我的不是了?你言下之意是我沒能對你察言觀色,順水推舟應了你的提議,好方便你偷窺那個小姐?”
“不錯,有長進了嘛!”墨嶽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搖著自己的折扇,“果然和我待久了,就連呆瓜都開竅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便滿足你這個想法,讓你看看那個小姐的真容如何?”
他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位富家小姐,唇邊攜著一絲玩味的笑,“看著身段,這小蠻腰,想來容貌也不會差,就算是差一點,也總比那個惡婆娘的性子好的多。”墨嶽手裏的折扇一扇,風挾著內力直直地飛向立在角落裏沉默的千金小姐,她頭上帶著的帷帽便向上掀開,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和一張,長滿了膿包坑坑窪窪的臉!
“呃,這個,”墨嶽表示自己很無奈,事情居然會峰回路轉到這種程度,明明看身段,看舉止是個大家閨秀,清秀佳人,怎麼偏偏長著一張痘臉呢?墨嶽苦著臉看著笛喻,卻見笛喻竭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但嘴角還是微微勾起,顯然控製不住想要笑的念頭。
那小姐見著自己遮麵的麵紗被風吹去,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將麵紗牢牢地捂住,旁邊扶著的丫鬟也幫著遮掩,而一個圓臉的小丫環在大堂裏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怎麼的盯上了手裏拿著折扇的墨嶽,氣呼呼地指著他大罵:“你這登徒子,竟然敢偷窺我家小姐的容貌!簡直是小人行徑!無恥之徒!”
這小丫環顯然是沒有見過婦人罵街的形容,在這般盛怒的情況下居然隻能說出這般顯然對於墨嶽來說無足輕重的罵人的話。
“這位小娘子,你可是在說我?”墨嶽搖著自己的折扇,一步一步走近。
小丫環初生牛犢不怕虎,叉著腰氣紅了臉:“不是說你還是說誰?這裏所有人裏麵,就你尖嘴猴腮,一副刻薄相,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家小姐,這大堂門又關著,哪來的風,如果不是你這登徒子搞的鬼,我家小姐帷帽上的麵紗怎麼可能被掀開?”
那家小姐還出於驚嚇之中,被奶媽扶著,側著頭,雖有麵紗,似乎還覺得不妥當,用袖子進一步擋住,弱弱地說了一句:“小巧,別說了。”
那個叫小巧的丫鬟卻仗著小姐素日的寵愛,仍舊罵的歡快:“怎樣?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認啊,男子漢大丈夫,原來是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我本不想和你這小丫頭一般見識,不過你既然如此咄咄逼人,我倒是想要和你辯一辯了,”墨嶽臉上帶著一貫的笑,看著麵前這個在他的氣勢下顯得有些害怕退縮卻仍然挺起胸堅持的小丫鬟,覺得今天真是有趣極了。“先說我離你家小姐距離如此之遠,我拿著個扇子扇扇風,竟然也會將你家小姐的帷帽掀開了,你家小姐的帷帽未免也太輕飄飄了吧,幾丈遠的風也可以吹起來,那你家小姐來的時候帷帽怎麼沒被吹走呢?”
“這,這,”小巧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兩隻小手絞在一起,她突然抬起頭大聲道:“你休要強詞奪理!肯定是你在私底下動了什麼手腳,你說的好聽,我偏偏不信你!”
“哦?”他這一個哦字語音百轉千回,直轉的那小丫鬟心裏發虛,麵上發白,還是固執地瞪大眼和他對峙,墨嶽心裏暗暗發笑,這小丫鬟倒是比那弱不禁風的小姐好玩的多,那小姐到現在還靠在奶媽的懷裏呢。
“怎樣!”
“我隻是想說呢,人家就算偷香竊玉,也是香,也是玉,好歹也算是個美人,至於你家小姐,嘖嘖,這姿容,”
墨嶽故意發出笑聲,“她的容貌我還不放在心上,至於你這小丫鬟嘛,姿色也可憐的很,說老實話,我可看不上眼!”
“你!你欺人太甚!”她的臉一下子刷白,指著他鼻尖的手顫抖個不停。
旁邊看到了這家小姐容貌的人也附和著笑了起來,就那樣一張臉,半夜看見也是要被嚇死的,還好意思說別人覬覦她的容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著旁邊一群人的哄笑,再加上一些男人別有用心的□□,那家的小姐抽噎了起來,最後更是一個喘不過氣昏了過去。
她的奶媽忙忙地扶住,大哭大叫了起來,那個叫小巧的丫鬟更是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一邊叫著小姐一邊掐人中。等到好不容易小姐醒了過來,她又向和尚要了一碗茶給小姐灌了下去,做好這一切以後,小巧回頭看了表情異常無辜的墨嶽,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也知好歹地沒有再和他掐起架來。
笛喻心底裏覺得這次墨嶽做的有些過火了,瞪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墨嶽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地說:“我哪知道那家小姐的心裏承受能力這麼弱啊。”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臉皮厚的都看不出來你臉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