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就為了自己那點兒想法,要害死我們?”安叔還是不解氣,“你現在去,跟那群狼說清楚,你是他們一夥的,請放我們出城。”
“你……”陳叔氣得無語。
“算了,別吵了。既然都搞清楚了,陳叔你就坦白告訴我們,現在的實彈還有多少發,我們能殺出去嗎?”我耐心地問。
“不夠了,我也開了很多槍,現在應該還能打30次。”陳叔為難道。
安叔惱火地坐在地上,想不出詞來罵人了,我低頭看了小堂妹一眼,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我急忙量了她的鼻息,還好尚存一口氣,現在能做的就是減少傷亡數量。我發愁得站起來,卻看見沙地上鑽出了一條紅色的肥蟲,和先前看見的一樣,隻不過非常大。安叔就坐那隻蟲子的旁邊,我正驚歎不已。沙漠裏還有如此多的蟲類,它們的生命力真強。
安叔也發現了紅蟲,和我一樣好奇,他就轉了個身,跪在地上想研究那條蟲是什麼玩意。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大屋裏跪地而死的四具死屍,以及石塔裏雙眼模糊的洋人幹屍,這些畫麵都交織在一起。我心狂跳不止,原來那些的死因是這麼回事!
可我還是慢了一步,安叔跪著觀察紅蟲時,那條蟲的一頭猛地噴出一股黑色黏液,直撲安叔的雙眼。我的話還沒喊完,安叔僅僅細微地抽搐了一兩秒,跪地的姿勢就固定了。原來那些人都是無意發現紅蟲,然後想要跪下來觀察這種能活在沙漠裏的生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毒而死的。
安叔鐵定沒救了,和其他人一樣的結局,那種毒液太強了,被噴中馬上就死,連搶救的機會都不給你。我慌張地踩死那條肥大的紅蟲,可它比腸子還粗,一踩叫濺出黑液,褲子都髒了。我惟恐毒液能通過皮膚起效,所以馬上到噴湧的泉水清洗。剛把褲子洗幹淨,泉眼就咕嚕一聲,水倒吸回去,一下子又他媽地幹了。
“難道泉眼是個間歇性的噴泉,世界上有這種東西嗎?”我狐疑地把腳縮回來。
陳叔對安叔忽然死去的事情接受不了,可地麵上的紅蟲越來越多了,它們不斷地鑽出沙麵,還攀到了安叔的身上。我慌忙背起小堂妹,想要往石塔或者古廟逃,那裏的地板全是石磚,紅蟲不會從沙裏鑽出來。可是,紅蟲的數量不計其數,我們沒有辦法回去了。狼群也被嚇壞了,它們不停地往後退,最後隻能暫時逃出古城,避開古怪紅蟲的群攻。
“現在有子彈也沒用了吧?”我歎道。
陳叔沒有生氣,反道:“胡安就這麼去了,我真不敢相信,太突然了。”
“現在街道的沙地都有蟲子鑽出來,我們隻能往飛機那邊去避一避。狼群在古城繁衍生息,肯定選了古廟和飛機殘骸做為巢穴,那裏應該不會有蟲。”木清香對不慌不忙地說。
我背著小堂妹,跟陳叔和木清香往飛機殘骸處奔,一路上都有紅蟲不停地爬出來。我以前看《蒙古通誌》,裏麵提到了一種死亡之蟲,和紅蟲一樣的形態,能夠噴湧大量毒液,且毒性很強。這種死亡之蟲雖然是傳說之物,但現代很多沙漠探險家都聲稱遇到了死亡之蟲,可惜都沒能拍攝下來。
我心想,這應該就是死亡之蟲了,月泉古城被滅城,也許就是死亡之蟲的泛濫而引起的。古時,貴霜帝國被困於此,白匈奴殺不進來,穿越不了焚風,很可能就把死亡之蟲扔到了沙漠的腹地。這種怪蟲在沙漠裏繁殖力很強,需要水份極少,探險家一見了都會跑開。
飛機殘骸都是金屬,死亡之蟲再厲害也沒辦法穿透,正好狼群都跑出去了,就讓我們鳩占雀巢好了。快要跑到飛機殘骸時,我又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扭頭一看,第六個幹涸的泉眼現在正噴湧清水。這八個泉眼現在很可能是輪流噴湧,傍晚時氣候幹燥,短時間地噴湧後,剩下的水漬也瞬間被蒸發掉,我們經過時才會以為那是一個幹涸的泉眼。
當我們都爬上飛機殘骸後,我就大口大口地呼吸,這種被追逐的感覺太恐怖了。眼看紅蟲淹沒了古城,我就覺得毛骨悚然,厚厚的黃沙下居然是這種鬼東西。我們全部望著紅蟲,誰也沒說話,茫然地等蟲災過去。
我想起金片經書記載,第三份茶王經書就在古城裏的一個泉眼裏,可惜我們隻找到了八個泉眼,第九個泉眼一直沒有蹤影。我托腮沉思,飛機殘骸卻撲撲地響,猶如有人放屁一般。我愣了一下子,眼睛發亮,欣喜地從飛機殘骸上站起來——第九個泉眼被壓在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