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流雲史書記載:流雲王陳暮昏庸無道,驕奢淫逸,上不遵天命,下不恤民情,致使天災不斷,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蒼邪將軍可食不忍見天下百姓於水火,故,流雲史七四一年九月二十四日於封地向隅郡高舉義旗,起兵匡扶大業,天下百姓群起而響應,起義風暴席卷整個流雲大陸。流雲王陳暮大怒,命大將軍呼延灼領軍六十萬剿之。十一月十一日起義軍與王軍決戰於東平之野,激戰七天七夜,屍橫遍野,流血漂櫓。最終王軍不敵,呼延灼領殘軍潰敗而逃。義軍挾大勝之威南下,一路勢如破竹,連克六郡十一州,於十九日夜攻入王都大倉,流雲王陳暮見大勢已去,垂死之際,竟喪心病狂,賜所有皇族赴死,隨後一人一練自縊於落龍山巔。七四一年十二月一日,可食登大統,改國號:固都,寓江山永立,都城永固之意。遷舊都大倉於雲城。
《流雲史:可食聖王卷》
當然,這些都是珍藏在流雲史庫之中流雲史正史之中所記載的,而曆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每位帝王登基之初莫不操縱史官彪炳正義。事實往往散落在民間野史之中。
據民間野史傳言:流雲史七四年九月二十四日蒼邪將軍可食謀反,領軍七十萬攻向大倉,大軍所過,屍橫遍野,百姓流離失所。流雲王陳暮不忍見戰火綿延、生靈塗炭,在皇宮下禪位詔一封,快馬加鞭送與前線:請可食進京登基,不料反賊可食陣斬使者,魔性大發,執意兵戎相加。流雲王陳暮無奈,遂於落龍山自縊而死,太子與傳國玉璽下落不明。可食大怒,下令將前朝所有皇族斬殺。大軍屠殺七日血流成河。七四一年十二月一日,可食神壇祭祖,自號流雲王,遷舊都大倉於雲城。北風呼嘯,凜冽的寒風夾著雪花鋪天蓋地而來,天空似乎被一條銀白的幕布籠罩著,所有的生命都畏懼這無情的冰冷而銷聲匿跡.就在這連鳥獸都不見活動的嚴冬裏,我正亡命狂奔在一條濃密的林間小道上,耳邊不斷傳來狂風的怒號,如鬼哭狼嚎一般,可母後臨別的囑托卻在耳邊越來越清晰“玄兒,快走,去北邊,往北邊跑!快!!”
“快跑!往北!!”我麻木的往前跑著,可在心裏卻不斷的大喊:“為什麼要跑?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我不停的喘息著,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隻有這樣才能讓我自己相信我已經逃出來了。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就將整個世界都變的白亮如同白晝,我大睜著雙眼,試圖讓盤桓在腦中的血色被這耀眼的白衝淡一些。眼淚拚命的想往外滾出,又被我拚命的逼回去:“陳玄,從今天起你要堅強,從今天起你不在是昨日那個高高在上的小皇子,不再是皇室儲君了。沒有了父皇母後的保護,你要靠自己保護自己。”我在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
我不停的跑著,雖然皇宮的路已經離我很遠,遠的再也看不到了,可我卻不敢停下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跑幾天,隻知道從昨天開始我就沒吃過東西了,肚子的饑餓感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的體力,直到跑進了這片樹林我才感覺到雙腿仿佛灌了鉛一樣,越來越重,終於在一條盤根的老樹麵前,我重重的摔倒在了積雪裏。這時被壓抑了許久的悲傷與恐懼卻如潮水般襲來,我大掙著雙眼把臉埋進雪裏,讓冰冷的雪水把眼中的熱淚帶走。
“果然還是個孩子。”
沉重的聲音在這安靜的雪夜突然響起。我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抬起頭,遠遠處的看到天空裏突兀的出現了四個黑衣人,為首一人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身披一件白色大氅,大氅之上書著一個大大的“風”字,似字似風,似有似無,仿佛那字根本就不是書在衣上,而是刻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