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氏林永河說了會兒話,林清然便起身朝著自個兒的屋裏走去。“姐你咋了,好像有心事兒呢?”霞兒隨著她一並離了屋子,伸手挽著姐姐的手臂,抿著唇,看著她。
林清然垂眸看了眼妹妹,今兒的心裏的情緒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不是娘要生了,心裏頭高興呢。”
林清然細聲細語,抬眼瞧著藥鋪子還亮著光,心裏軟軟的。“走吧,進屋睡覺。”
跟著霞兒掃了掃身上的灰,又打了水,仔細地洗洗,人也覺著涼快不少。林清然眯著眼,靠在炕上,看著霞兒往屋外倒水。
“霞兒,要是你冰塊哥走了,你會想不?”林清然看著小妹,說著體己話。
“自然是會想的,可是他們以後不是還會回來的麼。”霞兒脫了鞋子,利落地爬上炕,眼中帶著幾分茫然:“說起來,真有些舍不得冰塊哥。”一邊說完,一邊躺在清然身邊,吹了蠟燭,兩個丫頭相對無言。
今兒知道的事兒太震撼,叫清然心裏頭自然是久久不能平靜,原本以為他們之間雖然隔得遙遠,卻不是完全沒有在一塊的可能,再說清然覺得,憑著她的聰明才智,還是身上的秘密,富甲一方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怎麼跟著皇族相比,整個燕塘天下都要是雲祈寒了的吧。還好……太子不是祈軒,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心地過著農家小日子。而且也沒想過要經曆什麼朝中後宮的血雨腥風。
……
夏日,天兒亮得早,清然早早地跟著霞兒起身,便瞧著雲祈寒立在窗口,目光悠遠地朝著外頭瞧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冰塊哥!”霞兒不管不顧地走上去,伸手抱著他的手臂:“你這是在幹啥?冰塊哥教霞兒學問,正好趁著孝傑不在霞兒要比他會得多些。”
這丫頭,平日胡鬧慣了,倒是每個人好好地說道說道她。林清然抿著唇,對上雲祈寒望過來的目光,點點頭。
許是知道他們快要離開,這幾日雲祈寒倒是挺寵著霞兒,什麼都依著她。還時不時地跟著這丫頭說笑。
“姐!”霞兒咧嘴笑著,晨光打在臉上,激起淡淡的漣漪。“霞兒去看看你祈軒哥起了沒?”跑腿的事兒,清然多半都找霞兒去做。
雲祈寒起身,掃了眼清然,看著她支開了霞兒,便幽幽地帶著幾分冰涼地開口:“軒兒都跟你說了?”
她點點頭,抿著唇:“此去……會有危險麼?”
“無礙。”男人低聲開口,看著清然,瞧著她一臉糾結的模樣,這才繼續說道:“軒兒的事兒,不要跟別人提起,我們走後,也要低調行事。”
“知道。”沒想到他們小廟養了兩尊大佛,一旦雲氏兄弟的身份曝光,那麼他們家自然是脫不了幹係的。雲祈寒能成事的話,他們自然無恙,可是如果他們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林家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這鎮子,你們怕是住不長,要有個準備。”雲祈寒提醒:“此去,不知何時會回來,你們的事兒,我自然會掛心的。”
林清然看著雲祈寒,開口叫太子這種事兒,她怎麼也幹不出來。還是習慣叫冰塊哥,或者直接說事兒。
“祈軒他本性善良,如若參與朝中的事,要你費心了。”林清然心裏明白,雲祈軒是個內心很幹淨脆弱的人,他會為了愛他的和他愛的人,付出一切。有時候不知道這樣出塵的他,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勇氣。
“姐,你快來,咱村的王婆來了!”兩人正說話的功夫,霞兒你忙忙蹙眉跑了過來,帶著幾分不悅地說著,那王婆曾經把姐打得半死,如今居然在蓮花鎮子上又遇見了,真是冤家路窄。
林清然聞言,麵色冰冷,看了眼雲祈寒:“我先過去瞧瞧。”
這會兒張氏也起了身子,聽著霞兒這麼一嗓子,倒是驚了一下,扶著肚子,朝著外頭走去,尋思那王婆怎麼忽然上門來了。
林清然急急忙忙地去了鋪子,瞧著王婆穿著一身灰色的半打背心,手裏拿著蒲扇,身後站著兩個丫頭,不知道是地主家裏的還是新選出來的。
林清然看著麵前叫人生厭的麵孔,眯著眼睛,伸了伸手:“我們這兒不歡迎你,自便吧。”跟著她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王婆騰地站起身子,拿著扇子指著林清然,瞪著眼珠子,唾液橫飛地說著:“還反了你了,你這個小蹄子!怎麼地?在鎮子上開了藥鋪子,就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