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中華,蒼穹山茂,連綿千裏,獨霸一方。更兼雄兵百萬,戍守中原,其威可懾遠邦,其嚴可並近敵。四海升平,百官朝拜,百姓無不安居樂業。如此鼎盛之時,稱之:康乾盛世!
然時過境遷,歲月荏苒,曆經數百年興衰成敗,滿清已不複存在。外敵入侵,新軍成立,以民為本,所謂:民國!惜中山總統,常年憂國憂民,奔波勞碌,乃至於積勞成疾,未見民富國強,便駕鶴西去,此乃民族憾事。
總統西行,始料未及。為求頂點之巔,四方派係爭鬥不斷。本土自亂,當給予外敵可趁之機。東鄰之邦,島國日本,國土稀薄,資源匱乏,且人口眾多,貧瘠一方。已蓄力隱忍,勵精圖治,軍事國力大增,以便侵犯他國,占其本土,奪其資源,以便裨補本國之患。而多事之秋的中國,民力衰弱,資源豐富,正是其侵犯掠奪的對象。
經其深思熟慮,日本軍部決定從東北入手,拿下滿蒙,以此根據,厲兵秣馬,以圖中原。然東北王張帥對外寇態度極其惡劣,揚言誓死守土,寸土不讓。日本人對其威逼利誘均無其效,於是精心策劃皇姑屯事件,將其炸死,拔掉了這顆阻礙帝國大軍前進的釘子。
張帥身死,少帥掌權。不少受恩於張帥的將士欲與敵寇交火,滅其氣焰,驅逐東北,為主帥報仇。然少帥顧忌外敵實力,恐牽一發動全身,引發大規模的中日戰爭,讓東北陷入兵火之災中。若如此,父親苦心經營的東北,將毀之一旦,如果戰敗,豈不將東北三省,拱手相讓乎?遂下令,厚葬主帥,禁止東北官兵私自出兵,為主帥報仇,違令者嚴懲不貸。
此令一出,令諸多將士心寒,複仇熱血積壓於胸,無法宣泄,遂終日飲酒,渾噩度日。更有甚者,寧棄其軍職,務農經商,也不願做消逝血性的軍人。或上山結義,或結黨營私,逐漸讓東北軍實力分化,使其與大帥在時的戰力不可同日而語。此等現象出乎少帥的意料,卻讓日本人歡慶鼓舞,若如此,占領東北三省的計劃將遊刃有餘。
失利益而隱忍者,隻會讓貪婪的惡徒更加囂張,從而得寸進尺,不顧一切的想與之一戰,將其打敗,侵占其所有,此乃貪婪歡快愉悅之舉。少帥似乎想到了這層道理,故沒有與敵交戰,和血吞牙強忍悲憤,利用其位,使東北繼續處於和平的狀態之中。繼而電聯南京政府,亦有歸附易幟之舉。
東北易幟,形成中國統一,這是日本人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如果東北易幟,對其發動武力占領,恐南京政府方麵出兵幹涉,讓其蒙受不必要的損失。故對其易幟方麵多番阻撓,一方麵對少帥進行威逼利誘,讒言南京政府方麵的威信與不利;另一方麵花重金收攏腐蝕東北軍的高級將領,讓其在東北易幟方麵持反對態度,橫加阻撓;再者在東北創建傀儡政權,達到分化中國的目的,從而暫緩東北易幟,達到增兵東北,侵略滿蒙的戰略方針。
易幟受阻,東北軍的大多數軍官,懷有憤怒情緒,他們厲兵秣馬,組練士兵,養精蓄銳,靜待敵機。隻要日本人敢明目張膽,以武力侵占東北,他們便以守土之責,出師有名,打他一個有來無回,以報大帥的知遇之恩。
經多方磨合,東北雖成功易幟,但兵馬尚未及時整編操練,一場巨大的陰謀風波,悄悄的席卷了東北大地。
民國二十年的秋天注定打破東北短暫的安寧。當晚圓月皎潔,燥熱無風。東北軍營之北大營一如既往的平靜,駐著數年的太平防,已經腐蝕了大多士兵的熱血,他們不思進取,混沌度日,大有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之勢。
“正所謂:人多則勢眾,毛賊不敢動,敢有犯吾國土者,雖遠必誅。你若不犯,趕緊滾蛋,莫妨礙老子花錢扯淡。”如此輕浮的小調,正是從這個戍衛旅長的口中發出。此時的他稍顯醉意,跌跌撞撞的上了汽車,帶著手下的三個團長,離開了駐地,駛向了快樂的逍遙居,讓其軍營成了群龍無首的虛營。軍官們玩忽職守,士兵們逍遙自樂,以至於北大營的防禦體係極其脆弱,形成一觸即碎的局麵。
“哎!此乃敵寇驕兵之計,怎可不知?短暫安寧豈能長久?居安不思危,庸才有餘,難道諸君皆被豬油蒙眼乎?”
此聲長歎,寓意非常,言者正是北大營的戍衛營長肖安國。望其帳外煙塵,其執筆有詞:“閑臥馬鞍背靠槍,夜夜酒歌十裏香。太平房中逍遙樂,無知兵痞懦自殤。金戈鐵馬沙場行,以權謀私皆煙雲。若有將令邊關至,提槍上馬驅蚊蠅。”
“哎,匹夫誤國啊!”
下筆蒼勁有力,詩中感概萬千,雖壯誌淩雲,但難以施展拳腳,大展宏圖,心中悲憤唯有本人知曉。然安國職位低微,難以將軍營之中的腐敗風氣連根拔除,唯有令本部士兵克己自律,克盡厥職。
肖安國個子不高,體形略瘦,從其外表觀察,倒像個教書育人的先生。文弱隻限外表,能力卻藏於心。莫欺他瘦小,倘有利器在手,十數人不能近身。其文武兼備,畢業於東北講武堂,入伍三年,便已是一營之長。隻因其性格孤僻,不好溜須拍馬,暗門送禮,這正直不阿的言行舉止,又被長官所忌,所以升遷之事總與之無緣。這才落個:獨守孤營空望月,獨善其身十年兵的惋惜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