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給人接骨還那麼用力脫別人鞋子的人麼?一看就知道是個沒伺候過人的主。
不過接下來接骨移骨的時候季阿遠並未再發出聲,這倒是換來納蘭容略奇怪的一瞥。
受寵若驚大概就是這麼個情形了吧。
季阿遠趴在某王爺背上,臉色變化了好幾個顏色。
剛才兩人那麼一耽誤,天色便暗了不少,兩人不知走了多久,納蘭容才放下背上的季阿遠,輕輕咳嗽了兩聲,才開口道,“看樣子我們得先在這休息一晚了。”
季阿遠走了兩步,腳踝雖然還有些疼,卻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季阿遠看了納蘭容一眼,眼中意味不明,納蘭容其實可以輕功帶著她來南山,他卻沒有這麼做,難道,納蘭容也受傷了?
季阿遠其實不太記得她掉下來時發生的事了,隻知道自己的頭可能磕到了哪裏然後昏了過去,醒來時納蘭容臉色也並無異常,所以她也不能肯定納蘭容有沒有受傷。
若是受了傷,那麼……
不行,季阿遠心裏否定,納蘭容背著她走了那麼遠,也隻是臉色難看了一些,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辦法做到那件事。
季阿遠腦裏轉過無數個推測,最終還是放棄了心中的念頭,她打量著周圍,周圍全是樹木,眼前更是有一棵看起來年份已久的老樹,樹幹約有兩三尺粗,不過看起來有些幹枯了。
季阿遠正想開口我們晚上住這會不會引人注意,或者有什麼危險時,就見納蘭容在那老樹前一站,然後伸手輕輕一拍,一塊半尺高的樹皮就“啪”地掉了下來。
季阿遠:“……”
納蘭容不動聲色地平複了一下氣息,才轉頭對著季阿遠道,“我去找點吃的,你先進去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季阿遠看了樹口一眼,樹裏麵居然是空心的,容納兩個人倒是完全沒問題,不過納蘭容怎麼知道裏麵是空心的,她可並不認為納蘭容會提前知道這個地方。
像是看出季阿遠心中所想,納蘭容轉身離開前扔了兩個字,麵無表情,“經驗。”
經驗?這是什麼經驗?季阿遠滿臉茫然。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季阿遠才明白了納蘭容口中的經驗到底是什麼。
對納蘭容來說,那兩個字永遠都是觸不可及地傷痕。
季阿遠撿了些樹枝,從樹縫進入後便用樹枝遮住縫口。收拾完畢後,才抬頭仔細打量樹心裏的壞境。
老樹很高,站起身子絕對是沒問題的,不過兩人若是躺下地方估計就窄了一些。
季阿遠用樹枝粗略地掃了一下葉子,才撿了個較幹淨地地方坐了下來,這一天的確折騰地夠嗆,晚飯也沒吃,肚子早就饑腸轆轆。
若是納蘭容沒走錯,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南山了,若那馮二說的是真的,這南山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她和納蘭容晚上要小心些,不能引起對方的注意才行。
也不知過了過久,就在季阿遠等的昏昏欲睡時,樹外終於響起了腳步聲。
季阿遠強打起精神,正準備掀開樹枝時,心裏忽然閃過一絲警覺。
不對,這不是納蘭容的腳步聲,納蘭容因為習武的關係,腳步很輕,而樹外那人的腳步很重也很慌亂,若是仔細聽,好像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季阿遠一下子清醒過來,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樹外的動靜。
“大,大哥,怎麼辦,老二老四他們……”其中一個聲音抖著顫音,看樣子十分慌張。
“媽的,老子就知道價錢這麼高肯定有問題。”被稱呼大哥的人壓低聲音怒道。
先前的聲音已經有了一絲哭腔,“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東西追上來我們就死定了。”
樹內的季阿遠皺起眉頭,她隱隱覺得這兩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裏聽過。
樹外的聲音漸漸遠去,季阿遠隻能隱隱約約聽見“西域”、“鑰匙”、“被控製”幾個字眼。
西域,鑰匙,被控製?
季阿遠心裏默念這幾個詞,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終於想起這兩個聲音在哪裏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