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露盯著我看,不搭秦重的茬。秦重說完,似乎覺得不該說,訕訕地看著我。
“我得再去買碗米飯,今天的菜味道不錯。”我站起來說。
“要不,我去買幾瓶酒?”秦重說。
“沒什麼事值得喝酒慶祝。”
當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抽著煙看書,手機響了。是方佳呢打來的,我沒接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剛在床上翻了兩個身,手機又響了,還是她打來的,我仍然不接,索性關機了。
我就快睡著了,秦重才從外麵回來。他剛一進宿舍,宿舍電話就響了,接通後叫我:“吳宇,電話,聽聲音像是方佳呢。”
“喂。”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質問的口氣。
“你是誰?打錯電話了吧?”我明知故問。
“好!你等著,還有呢!”方佳呢很生氣,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把電話掛斷了。
“怎麼了?”秦重拿著臉盆正要去洗漱,問我。
“沒什麼事。”我爬上床,“以後再有她打來的電話你就說我不在。”
“又他媽怎麼了?”
“不知道。”
“吳宇,我他媽真懷念凱成和馬哲都在的日子。”
“我也是。”
“都他媽怪你。”
“是他媽怪我。”
“怪他媽方佳呢!怪他媽葛唱!怪他媽文娜!”秦重當啷一聲把盆扔在地上,“我去找馬哲,不回來睡了。”
接連幾天我都會像遇見自己的影子一樣在不同地點遇見方佳呢,她不跟我說話,隻是當著我的麵和不同男生做出種種親密動作。
我始終都不理她,看見了就當沒看見。
李卓來還秦重錢的那天晚上,秦重打電話叫我出去喝酒,說李卓來了,馬哲也在,讓我趕緊過去。我剛走到學校側門的時候,就看見方佳呢正相向而來。她幾乎在同一時間看見我,馬上就轉身挽住了和她並肩而行的一個我沒見過的男生的胳膊。那男生立即笑顏逐開。
方佳呢目光冰冷地看著我,我不與她對視,低著頭繼續走路。
“你別想走!”我們平行走過的時候,方佳呢突然幾步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放開我。”我試圖掙開,“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簡直就與街上的潑婦無異。”
方佳呢抓著我的手更使勁了,一副置一切於度外的樣子,大聲說:“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
那男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走近了說:“佳呢,你……”
“別叫她的名字!”我指著那男生的鼻子大吼。
我想我當時肯定是麵目猙獰、窮形極惡的,那男生被我嚇得愣住了。
沒等那男生再開口,我就撲了過去。
我這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極度憎惡著每一個和方佳呢在一起的男生,欲置之死地而後快,所以我下手才會那麼的毒辣、那麼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那男生與我勢均力敵,和他打架我占不到什麼便宜,但我死死地糾纏著他,跟他硬拚。過往的同學把我們撕捋開,我再次撲過去。如此幾次之後,那男生害怕了,他被我不要命的氣勢嚇住了,漸漸不再還手,自衛也越來越無力,甚至幾次想將我抱住——他想快速結束這次打鬥。
那男生終於在拉架的同學的幫助下,瞅到一個空子跑開了。 我追過去,追了好久才發現我追的根本就不是那男生跑的那個方向。
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起來。從和方佳呢分手之後,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難過,感到如此鑽心的疼痛,同時,也感到了自己的可憐,這讓我更加難過。
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我低著頭專挑路燈昏暗的小巷子走。磕磕絆絆,一無目的。最後我在一幢樓後的垃圾池旁邊站住了,蹲下來,雙手掩麵,痛哭起來。
我的手機丟了,不知道幾點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見學校大門已經關上了。我正要找地方爬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