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震動,五靈鼓蕩,紫色光球的持續轟擊足有半柱香時間,一切方緩緩歸複平靜。
夜食山獸因驚嚇過度而提不起獵食的興趣,葉天一路疾奔,連往日慣常劫道的山狼也未遇見一隻。他雖然焦急,腦海中卻反複展現那天地動蕩的一幕,以及那天地之靈震蕩所帶給自己的感覺。
“仙術,這就是仙術嗎?”擔憂師父的同時,小小的心靈亦被深深的震撼著。
當葉天趕回時,借著月光,隻見老槐樹已被攔腰折斷倒在空地上,屋前空地狼藉一片,盡是斷枝、樹葉和大大小小的土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槐樹旁,僅用木塊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卻完好無損。隻是屋中已沒有本該徹夜長明的燈光和那熟悉的身影。
“啪。”酒囊無助的摔落在地,葉天糾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師父!”葉天衝入小屋,腦海中不禁浮現那個和藹可親的身影,那雙清澈而哀傷的雙眸,以及那聲聲“天兒”的呼喚。
小屋內整潔如故,空無一人,造成外麵紛亂的巨力沒有對這近在咫尺的小天地帶來一丁點影響。
葉天心亂如麻,出去又對空地搜索了一遍,除了斷枝殘葉,其它什麼也沒有。
“寒潭,對,去寒潭看看!”
良久,葉天方回來,因為未看到最害怕看到的一幕,心中稍安,口中喃喃念叨著:“師父沒事的,師父一定沒事的。。。。”
葉天坐在槐樹殘枝幹上,等待師父。
夜露沉重浸透薄衣,單薄的軀體毫無所覺,滿懷希冀的目光癡癡的凝注著麵前,那條唯一通向外界的小徑。
“師父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師父最厲害的,師父的破雲訣天下無敵。。。。”
一夜無眠,葉天始終未等到那熟悉的身影。
朝陽穿破薄霧,。
正午的陽光將濕透的薄衣烘幹,單薄的身軀依然未動。
日漸西斜,一隻南歸的大雁孤寂的鳴叫著,飛過頭頂,那單薄的身軀方站起來,緩步走回小屋。
葉天有預感,雖然他找出千百個理由否認這不詳的預感,可是這預感是如此強烈:師父,可能再也會不來了。
師父的臥室內,桌子上的酒盞甚至還遺留半盞殘酒,他那把劍則掛在牆壁上。葉天取下劍,抱在懷中。師父平時也是這樣,抱著劍,一盞酒一盞酒的喝。師父極珍視這把劍,即使偶爾外出也總是帶在身上。
劍鞘是用不知名的綠色獸皮製成,入手頗重,並彌散著淡淡的酒香。
葉天抱著劍,呆呆的凝視著酒盞,腦中混亂之極。一會兒是禦劍飛行的仙人,一會兒是師父的音容笑貌,一會兒又是紫球破空,天地動蕩的場景。畢竟,他還隻是十歲的孩童,那一天發生的事已有些超出他那稚嫩的神經所能承受的範圍了。
良久,葉天抽出劍,劍身為墨綠色,鏽跡斑斑,在劍柄前端刻有一枚小小的篆體“君”字,劍刃則遍布鈍口。不知為何,握著劍,葉天有股親切的感覺,就仿佛師父就在身邊注視著自己,更有些莫名的熟稔感,似乎這柄劍與自己身體的某部分相連,陣陣清涼之氣由劍抦傳入,撫慰著混沌不安的心。
“對,師父最厲害,一定不會有事,我也要努力練劍,絕不會讓師父失望的。”葉天持“君劍”,大步邁向屋前空地,運劍練起括蒼訣。
十天,師父仍未回來。這十天,葉天象往常一樣清晨練劍,然後去捕獵,隻是擔心師父回來看不見自己,就未下山找元寶。他發現,運“君劍”練習括蒼劍訣時,會有種特殊的感覺:這天地之中,有種神秘的物質蘊含著巨大的能量,這神秘的物質似真似幻,有時清晰的猶如實質,有時又顯得虛無飄渺。葉天想,這必定就是天地間的“靈”。
葉天每天還多了一項功課,那便是研習師父交代的《符術》了。
《符術》開篇介紹:符術即控靈符術,是仙帝與妖祖神農所創(葉天讀此時就納悶了,師父不是說過仙妖不兩立嗎,這仙帝和妖祖緣何會共同創造《符術》呢?)。無所不在的靈,是天地間最玄奧之物,亦是這天地的根本。控靈之術隻是對靈的運用之一,靈之所化,可為雨露、為炎火、為仞風、為厚土、為雷霆,仙人控靈,更可借天地之威行滅世之能。控靈之術分為兩部分,以身體為器,以仙訣為引,變化操控五靈,是為仙術;以靈符為器,以符訣為引,變化操控五靈,便是控靈符術。
葉天讀到這時也意識到,這符術絕對是門了不起的術法。他又記起師父曾說,當今人間各大仙派均視之為末流,不僅又奇怪了:符術乃是仙帝與妖祖共創,且與仙術並列,同為兩大控靈之術,何以各大仙派卻嗤之以鼻,難到這些仙人腦子出了問題不成?可惜,這本絹冊並未對葉天的疑問做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