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3)

大殿之上已經空曠許多,韓縝和唐季惟對立而視,唐季惟歎氣跪地,說:“臣並無此等能力,皇上折煞微臣了。”

韓縝莞爾一笑恰似春風拂麵,朗聲大笑說:“朕怎麼會不知鹽課早已糜爛非一人之

力可以扭轉,朕不過是讓你做戲而已,怎麼就為難與你了!”

唐季惟驚詫的抬頭,說:“做戲?皇上何意?”

韓縝屏退眾人,親自下了玉階,扶起唐季惟款款而視,說:“鹽課一脈之腐朽早已滲透進了朝堂,平日裏日日相見的大臣也許就是官商勾結的罪首,朕此番南下極為看重之事便是鹽課,唐卿若能演好這出大戲,內閣之位必定有你一席之地!”

韓縝許下重諾何嚐不是想長長久久的將人留在身邊,內閣之位總有五人,以宋辭為首的內閣是天下士子夢寐以求之地,韓縝能出此言也必然有著對唐季惟的肯定之心,畢竟江山是他最不願意兒戲的戰場。

唐季惟說:“既然是做一出戲而已,那臣就擔不得這樣的虛名,還請皇上慎重才好。”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唐卿不願意揚名立萬嗎?”韓縝微笑著說,負手而立自信萬分,“卿最懂朕,朕早已是立下要做一代明君的誌向,唐卿不願與朕同刻青史之上,流芳百世嗎!”

唐季惟抬頭,眸子晶亮而氣韻自稱,勾起唇角說:“但願皇上不要忘記此番豪言壯語才好,臣自然願意是鼎力相助的!”

韓縝伸手想摸摸他俊秀的臉頰,對著他清亮的眸子和儒雅的身形卻是中途轉向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往是朕負了你,卿之才能不差朕分毫,是朕唐突了!”

韓縝能言此語倒是讓唐季惟刮目相看,細細分辨了一番,見他眼裏的神色不似以往一般曖昧難纏,清澈見底絕無誆騙之意,唐季惟不是矯情之人自然是肯相信一二的。

“罷了,兩不相欠而已臣並沒有失去什麼,往後相安無事各安其位好了,臣雖不才但也願意讓後秦百姓共享盛世,輔佐與皇帝,臣也盼著能夠一展才華!”

男人的抱負和誌向是匪夷所思的,可以誌同道合也

可以化幹戈為玉帛,有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一言,也有良臣明君的美談。唐季惟上輩子空有著才華謀略全用來算計皇位了,天下百姓與他沒有任何的負重責任,而如今,重活一世,這麼大的恩德他不敢默默無聞的苟活於世,既然老天待他不薄,他當然要為天下萬民謀下福祉,這樣方能扯平了。

韓縝不可謂不狡猾,此道不同便轉換手法,男人很少沒有不愛權利的,他相信他的季惟不是權臣,但是他同樣也清楚他的學識抱負,世族官家很少有男子願意受祖宗的蔭庇苟活的,唐季惟受著與韓縝同樣的教育,不可能教出兩種結果來,韓縝對他知之甚深。

唐季惟被任命為一品欽差大臣,受皇帝所托查處淮南鹽課。一時淮南風雲突變,百姓尚察覺不出變化,但有著敏感的政治嗅覺的人都應該知道,唐季惟大刀闊斧的拿下了兩江總督奪了淮南駐軍的兵權,其後必定是有著皇帝的默許,隻要揣摩到皇帝的意思了,下麵的人就好相應對策了。

唐季惟膽子頗大,拿著皇帝所賜的太祖禦筆就開始鬧上陣仗了,皇帝行宮周遭來回回打探消息

的,殿內絡繹不絕進去的官員,時而被貶斥嗬斥的官員惶恐的退出。

唐季惟此番舉動自然是擾亂了淮南的鹽課,拿下了淮南總督讓江南的鹽商人心惶惶,鹽商靠著販鹽起家資本頗豐,自然是不願意看到有人來插上一腳,多年的平衡被打破,而今唐季惟不禁插了一腳,還擾亂了秩序讓私鹽一下子跌價,鹽商利益受損,自然是咬牙切齒的惱恨這位年紀輕輕的欽差大臣了。

唐季惟風塵仆仆的趕回行宮,韓縝早已在內室等候破久了,見著紅色的衣擺旋轉入門就眉眼含笑的抬頭了。

“微臣給皇上請安!”唐季惟額上汗珠點點,眉宇之間皆是倦色。

韓縝放下冊子,笑著讓他起身,“幹得不錯,朕很滿意!”

唐季惟揉按了一下眉心,李昇識趣的端來了圈椅,唐季惟疲乏之極自然是不似以往推卻了。

“皇上滿意了,臣可受罪了。據說外邊黑市上臣的項上人頭都已經喊上了數十萬的價錢了,哎!”唐季惟歎氣。

韓縝肅穆了臉色,說:“是朕考慮不周,讓你費心操勞了。如今外麵很是危險,既然完成了朕的任務,就不要再出去招人記恨了!”

唐季惟眼角全是笑意,說:“皇上憂心了,臣不過是隨意一說哪裏就當得了真了,要是人人惜命那還有肯為皇上賣命為百姓謀利之人嗎!”

朕唯獨惜你之命。韓縝話到嘴角又咽了下去,話鋒一轉便說:“如今陣仗已經被你鬧大了,接下來就是坐收漁利之時,是該朕動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