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楊堤閉著眼睛絲毫未動,太醫在旁邊寫著方子,抬眼才見到皇上親臨了,才立馬顫顫巍巍的下跪請安。
“他怎麼樣了?死不死得了?”韓縝問。
太醫擦了一把額頭虛無的汗水,說:“將軍跌落江中受了風寒了,況且本身舊傷極多,連帶著一起發炎就是老臣也束手無策了!想著等會兒帶院首大人來看看,能否有個醫治的法子。”
竟然是真的?韓縝一挑眉毛,走近前去居高臨下的看了看楊堤的麵容,果真是燒得跟隻紅鐵杵一般熱氣騰騰了,身上搭著的幾層被子將人捂得嚴嚴實實,看著就難受得緊。
韓縝也不說其他的話,就問楊堤是怎麼把自個兒扔到江裏麵去的。
太醫一聽這口吻就不對勁了,明顯是懷疑這楊堤上演苦肉計和皇帝博弈呢!
“回皇上,臣匆忙診病也來不及問詢,還是請皇上來明斷一二吧!”太醫跪在地上恭敬的撇清幹係。
韓縝看楊堤是真的起不來了,既沒有說看在楊堤要死不死的份兒上下了旨收回那兩名姬妾,也沒有怒不可遏的朝著死魚一般躺在床上的人發泄一通,隻是留下一句讓太醫好好照顧楊堤的話就走了。
韓縝也不信事有如此蹊蹺,剛和自己麵對麵敲打了一番就出了這種事。當即就讓魏琳去了解情況,必定要弄清來龍去脈才肯鬆口的。他不是昏君,不會因為兩名女子就斷送了自己手上的一員大將,可他同樣也不是軟弱無能的君主,任下麵的人欺上瞞下的糊弄著他玩兒。
魏琳這把牛刀也宰了一次雞,親自下去調查了一番,確定無誤才敢上達天聽。
事情是這樣的,昨夜楊堤從熟識的官員去小酌了幾杯回來,在艙門外就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以外是遭了賊,立馬驚醒著提了棍子小心進去。
夜色晚沉,楊堤縱然喝多了幾杯身手還是不錯的,衝進屋子提著棍子就朝裏麵的人衝進去了。沒想到裏麵正是一番**暖帳之際,楊堤雖疑惑不已但是也不準有人偷人
偷到他的床上來,如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還不定以為是他幹了什麼壞事兒呢!
所以楊堤猶豫一番就衝上去捉奸了,自然他不敢多看床上□的女子,隻一個勁兒的逮著那名男子模樣的人狂揍。沒想到那個男子倒是倒打一耙和楊堤幹了起來,屋子裏麵施展不開一直叮叮咚咚的打到了外麵,直到最後楊堤落了水,被巡邏的官兵撈了起來才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韓縝皺眉,聽到此種話本一樣的情節自然是下意識的否定,看起來環環相扣實則是錯漏百出,當即問道:“那名女子可是朕賞賜的?”
魏琳答道:“正是!”
韓縝冷笑,說:“好一個捉奸在床扭打落水的故事,竟編的如此像模像樣,讓朕倒是耳目一新了!”
魏琳說:“那依皇上之意如何判決?”
韓縝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那名和楊堤相熟的官員是誰?讓他來作證!”
魏琳尷尬猶豫了一番,說:“是唐季惟大人!”
韓縝嘴角一挑,瞬間精神百倍的說:“事關朝廷重臣之聲名,朕不得不重視,即可傳召證人,朕要親自問詢!”
明知道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魏琳還是恭恭敬敬的去請了唐季惟麵聖。
唐季惟早已準備妥當,捧著一杯清茶就等著人來傳召了。魏琳一來,倒是顯得有些尷尬無措,上次直白的和唐季惟嗆聲了幾句,現在再見麵自然是麵色不大自然的,畢竟上次是他太過杞人憂天,竟敢幹預皇上和侯爺之間的事情,後來被李昇說教一番也覺得自己太過冒犯逾矩了。
唐季惟當然是沒有放在心上的,自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得知父母的案情和事實的真偽,他沒有了包袱在身自然是寬心許多,連魏琳的冒犯也不大在意。
“魏侍衛來有何事?”唐季惟並未起身,依舊閉著眼搖搖晃晃的躺在椅子上捧著清茶。
魏琳是皇帝的近侍,比一般的大臣更要得聖心,受到的尊重頗多,就連王爺侯爺都要和他客氣幾句,莫說普通的官員了。可他自知自己和唐季惟的身份差距,自然是不敢在他麵前托大的,隻得恭恭敬敬的請唐季惟到龍船一趟。
唐季惟眯著眼睛,放下茶杯,說:“待我去換身見人的衣服來,如此邋遢的著裝想必麵聖又不得魏侍衛的眼了!”
唐季惟故意要逗他幾句,不陰不陽的說著就背著手慢悠悠走進了內艙,留得魏琳站在原地左右動彈不得,留不是走也不是,臉皮子燒得慌直接影響了腿腳的利索。
唐季惟沒有了韓縝的騷擾自然是養得唇紅齒白,膚色如玉了,身量又拔高了一些,看起來倒真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出塵模樣了。褪去滿腹的陰謀詭計和時刻的算計謀略,唐季惟好似從幾年前的畫卷裏麵直接走了出來,讓韓縝隔了數日相見,竟然一時忘了讓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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