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惟本就沒有什麼大問題,聽說是皇上宣了太醫,院首就立刻顫顫巍巍的拎著藥箱匆忙趕到了。
等到知道是唐季惟摔傷的時候,兩人麵麵相覷的對著那一小點兒淤青而尷尬不已,唐季惟正經的提上褲子,裝作無事的謝過了院首大人。
“無事無事,大人您把這個玉肌膏每天塗抹在傷處就可以了,在下看沒有什麼大問題就先退下了。”院首很是恭敬的說。院首心裏放鬆不少,麵上還是有點微微的僵硬的。按理來說唐季惟說的是正確無比的,不對就在皇上對於唐季惟的態度,以前可謂是捕風追影的無稽之談,可太醫院的人經過上次的事情哪個不是人精,哪個沒有看出點問題來!
自然對待唐季惟,他們本能的就是恭敬有禮的,生怕冒犯了他惹怒了聖上。
唐季惟皺眉,說:“大人和我同為臣子不必如此多禮,論輩分該是我敬重大人才是。”
“大人少年英才,在下佩服不已,敬重一點也是應該的,大人不必有所尷尬。”院首很是會說話,完全沒有把忌憚唐季惟和皇上聯係在一起,好似就是單純的仰慕他的才華似的。
唐季惟笑著說:“如此來說是我的福氣了,大人醫術高超妙手回春,季惟也敬佩不已,不如就平常稱呼可好?”
院首大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已答應下來,並且供上了自己的姓名—姚淳於。
“淳於?”唐季惟暗自念了一聲。
院首大人聽見之後恭敬的點頭,解釋說:“家母複姓淳於,故而父親取名時加上了母親的姓就是在下的名字了。”
“鶼鰈情深!”唐季惟笑得眉眼彎彎。
院首大人終於真心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於父親和母親的多年愛護扶持他也是受教頗深。
太子晨讀完了,唐季惟就該上課了。姚淳於也適時的告退,把玉肌膏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床邊的矮桌上。
唐季惟隨意的看了一眼,沒有在意要用的意思,換上李昇拿來衣袍後就開始給太子進行今日的授課。
對於太子的教育,唐季惟一向是認為觀念和思想是重於書本和謀略的。太子深得韓縝的真傳,對於陰謀論很是天賦頗深,而唐季惟此時對於他的教導就是樹立正確的觀念思想為重,太子這種小時候就顯露出得天獨厚的天分的人,生下來就擁有最具權勢力量的家族和地位,論財力物力都是無人可比,又是獨一無二的儲君人選,本身又是聰慧至極的人,平常人擁有其中之一便是頂不得了的了,而偏偏太子將其彙聚一身,所以,唐季惟認為此時最是戒驕戒躁的。韓縝是一人從後宮的死人堆裏打拚出來的,其中辛酸非常人可以領會,自然就能把握住自己的方向和**,而最為他唯一的兒子既定的儲君,太子,與之相比就更需要磨練了。
“老師,我有問題!”太子皺眉抬頭說。
唐季惟放下書本,說:“怎麼了?”
太子抿著唇想了片刻,說:“為什麼不能做到隻要達成目的可以做任何事情?”
唐季惟搖頭,舉例說:“若有朝一日有人把刀架在小竹子脖子上說,要麼他死要麼你的目的就不能達成,你怎麼做?”
太子回頭看了一眼,小竹子並不在跟前,太子眼底有黯然劃過,低聲說:“若是我有其他的辦法救他的話我會盡力換回他,若是,若是兩者非要做一個選擇的話,兩害相較取其輕,我會選擇我自己。”
唐季惟如鯁在喉,也許這個假設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韓縝做了選擇,此刻他又把同樣的問題拋給太子讓他來完成唐季惟自己心中的期望,但是,結果是明顯的,子承父業!
太子看著老師的麵色不好了,低頭自己下了寬大的椅子,走到了唐季惟的麵前,鄭重的說:“老師,若是有一天是讓我在你和我的目的之間做選擇,老師不要傷心了,我是定然會選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