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小小的案件尋了過來,還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樣,唐季惟恨毒了這一張嘴臉,他恨不得現在就有一把匕首可以朝他的心髒狠狠的刺去。
“為皇上分憂是草民的榮幸。”唐季惟裝作惶恐的低頭,實則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扭曲的麵容。
“愛卿說笑了,朕看了你鄉試的試卷,針砭時弊博古通今,最重要的是還能活用實踐,朕很是欣賞。”韓縝坐在上位,一番氣度風華。
“多謝皇上誇獎,不知草民有什麼可以為皇上分憂的?”唐季惟恭敬的問。
韓縝覺得此人頗通人情懂得變換,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有才能又不計方式方法的人,微微一笑,卻也不及眼底。
“朕手上有一個幽組,專門刺探前朝之事,貪贓枉法行賄受賄,或是欺壓百姓魚肉鄉裏的官員,幽組都會上報與朕。而朕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權衡利弊,挖掘各個關係網,為朕製定出做有效的治理方法,將貪官汙吏一一挑落下馬,敢做嗎?”
唐季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掀袍跪在地上,說:“草民之榮幸,謝聖上看重之恩。”
“就這樣吧,若是有朝一日進了朝廷,朕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韓縝就讓李昇送了他出去。
唐季惟前世跟李昇熟悉得很,想從李昇這裏套話絕對不能過於直白,得到的消息也得拐個彎兒去想,很難辨別真假,這個老狐狸,可不比他們遊刃在前朝的人心眼兒少。
走出去的時候夜色朦朧,月光隱隱約約的,庭院太大天太黑,他走了兩次也沒有完全判斷出這裏的構造和地形。
“這個院子一定是精心設計建造的吧,廊橋迂回,流水淙淙,很有意境啊。”唐季惟說。
李昇並不多話,隻是答應了一聲。
唐季惟知道從他嘴裏套話是多麼不容易的,也不惱,隻是笑著品著一路的風景,這個院子倒給他有種似曾相似之感。
路過花園的時候飄來一股杏花的香甜之氣,唐季惟精神一震,眉眼微動,低聲念了一句:“杏花未肯無情思,何事行人最斷腸。”
李昇頓一下,說:“公子也喜這句詩?”
唐季惟觸動了清腸,到流露出幾分真實的感情,苦笑著點頭,說:“杏花本不是這個時節盛放,到是強它所難了。”
李昇跟著唐季惟往門口處走去,搖頭歎息,“強求不得的也是得不到的,這杏樹不開花,主子也是弄了暖爐強行熏開的,可惜人都不在了,留花有什麼用,老奴看著也是心酸得很。”
唐季惟皺眉,李昇話裏有話,莫非韓縝有心愛的女子且得不到?故而在宮外的庭院中種了數十株杏樹睹物思人?
李昇已經不再多言,唐季惟也不想在他心裏落了個投機取巧愛好鑽營的印象,也不再說話,隨著他一同走了出去。
漫步在大街上,才想起唐德他們應該還在濰河上遊玩,幾個小孩子難得這樣玩兒一場,即使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估計也是興致頗濃的吧。
杏花?唐季惟暗自琢磨,以前侯府到種了幾株,顧夫人覺得杏花味道香甜清淡可以解乏,專門命人種了數株在他的書房外,一眼望過去就是滿眼的□□,那才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景象。
隻是,韓縝心儀的女子也喜愛杏花?唐季惟不禁對這素未謀麵的女子有點好奇了,韓縝得不到的女子必定不是俗物,能讓韓縝種上數十株杏花關在自己的庭院裏懷念,想必,此女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