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2)

與城南的喧囂熱鬧不同,城北的各家各戶已是到了燭下話家常的時刻了。除了偶爾想起的鍋碗瓢盆的聲音,整個街區安靜而又祥和。“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敲破了寧靜的夜晚:“古大夫,古大夫在麼,古大夫。。。”盡管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從來者的些許大而焦急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不安。

古茗心中想著幸好自己還有醫術沒看完而沒歇下,此時也不用怎麼做準備,穿上一件袍子,簡單收拾了藥箱,一麵扶了扶頭上的發髻,“呼”的吹熄了燭子,一麵向門外應到“來了來了”便打開了大門,簡單問了來者意圖,想了想應是沒需加的物事了才叫人帶路緊隨而去。古茗來到城裏有了一年了,從青澀緊張故作鎮定的自薦醫鋪到沉著冷靜的切脈開方,雖不是什麼大大夫,但也可以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大夫了。

古茗不知為何就走神想起了自己這一年的日子,待會神時,已到了一小店的後院,小廝將門打開,領了古茗進院子,便匆匆將門一闔,領人進了一間廂房。走進去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桌上的男人,男人麵朝他,雙眼緊閉,嘴唇微闔,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急忙走近一探,卻道是喝過了酒,有些犯暈了,想是這仆人倏的見主人倒趴在桌上,以為傷到了什麼。不過也不可謂沒傷到什麼,古茗一邊吩咐下人備下催吐的物什,一邊心裏想著這酒也是穿腸毒藥,所謂貶酒闕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同下人將那人扶至床榻,讓那人頭靠在一人肩上,扶正了腦袋,緊掐人中,看人似乎是醒了,灌入一杯溫清水,看人更是清明了幾分,便將淨過後的手指探入口中在舌根摁壓舌根,讓他吐出來,如此反複,饒是古茗動作迅速下人配合得當,也是折騰到了夜半才好。

“古大夫勞累,現已夜深,像是不方便歸家,也望大夫看顧我家東家幾分,可否讓小人備下客房就此歇息?”看主人安然在床上睡去,再看一旁再次淨過手的古茗正在擦拭手指,看似是管家的一人向古茗問道。不知不覺中,也是到了如此夜深了,除卻收拾走動的下人,四方竟已是寂靜無聲,低頭思索一番,仍是作揖道:“這。。。已是夜深然家中尚有事,況且令東家隻不過是喝猛了,明日醒了過後,以溫養之物滋補,注意些飲食即可。”古茗想來現反正無宵禁,就此踱回家中也不費時辰,住別人家中終是不當,便是推辭了去。

如此而來,雙方往來推卻了一番,直至古茗歸至家中,也是費了小些時辰。推開房門,將燭台再次點上,簡單收拾了書案,再走向廚房燒熱後準備洗漱。

古茗租的是一進的小院子,平日裏除了上賣藥所看診,便是居於這一院子裏自己看醫書了。自從古茗繼村中郎中衣缽學醫到城中安生立命,他便是孤身一人,有時候,會莫名想起“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這句詩,也會對這院子裏的桂花樹進行一場“月下獨酌”,然生活還將繼續,但很快,古茗知道自己不過是空了沒事做,於是就繼續苦作舟的在醫術的無涯之海,將“一個人的寂寞”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