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琴,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我挑眉看看正抓著我肩膀前後搖晃的家夥,出聲道:“別晃了,你又幹了什麼,要我幫你收拾爛尾?”
“嘿嘿……好兄弟……”
“卞三傻,你不要笑得那麼惡心,有屁快放,到底什麼事。”
“其實……是……我被人纏住啦……”三傻尷尬地說,望著我的笑臉愈發顯出討好的意味來。
這位被稱為卞三傻的家夥是開封府汴梁城中最大布莊老板的小兒子卞誌傑,因為是家中的老幺,身上沒有挑著承擔家業的擔子,又生得粉麵俊俏、口齒伶俐,所以打小家裏上上下下都慣著他。
溫飽思淫欲,卞少爺可是埋在脂粉堆裏頭長大的,美桃花爛桃花已經屢不鮮見了,照例說應該早能擺脫得滑不溜手了,怎麼這次搞得這麼狼狽。
“哦——?”我拖長聲音,嚴肅地考慮他這話的真實性。
“是真的……”三傻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子琴,你不會棄我於不顧吧……”
“……”還真不想幫你,我可沒有二世祖你這麼逍遙的好福分,自老爹神隱之後家裏的生意都要我來打理,天天忙得團團轉,我才沒時間管你那些風花雪月呐。
“你又被哪個花魁藝伶糾纏了?醉花樓的春蔓?邀月閣的知露?”
“如果是她們倒好了……”
蹙眉。
“難道是良家婦女?還是黃花閨女?”怎麼如此胡鬧,腦子裏裝稻草了嗎?
“是素沁……”三傻聲如蚊呐。
“什麼?”我摳摳耳朵,沒聽清楚。
“是弄塵居的——素——沁——!”他憋足一口氣,在我耳旁喊了起來。
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第一個衝上我腦中的念頭就是想給他的麵門來個一拳。
“你居然還有膽子叫那麼響?”我幾乎咆哮地指著他,“玩女人不夠連男人都要碰?”
三傻聽我發這麼大的火連忙縮著脖子躲到堂裏擺放的一人高的大花瓶後,過了良久才畏畏縮縮地從花瓶後伸出腦袋,見我還是一臉鐵青地瞪著他,才陪笑道:“子琴……你別生氣呀。我這不是知道錯了麼……”
“知道有個屁用!”想被家裏掃地出門還是想走大街上被人戳脊梁骨?或者想被人暗殺?“四處留情就算了,好歹是正常的男歡女愛。這下倒好,跟名滿全天下、不知讓多少達官貴人為他爭風吃醋的伎倌搞上了,你是嫌日子過的太舒坦,想找自個兒的麻煩嗎?那我看我還是先去告訴你爹,讓你爹在事情搞大以前斃了你這麼家門禍害。”
“……子琴……”三傻用流浪狗一般的眼神看著我,害得我一陣發顫,“要是我爹知道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的……子琴……”
真拿他沒轍。
“該死!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原本聒噪的三傻忽然沉默下來,我心中不祥的預感刹時飆升。
“……開始是上個月初三……我跟王公子他們去杏葉樓飲酒作賦……”三傻瞄瞄我,見我臉色沒變,又繼續說了下去,“喝了兩杯李大少就說每次都這些花樣甚為無趣,要大家想些新樂子,於是就有人提議去了弄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