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叫做安倍泰明……”
“泰明,你要記住,作為一個人,你還不完全……”
“吾是你的師父……安倍晴明……”
這是自己出世時師父對自己說的話,泰明是萬萬也忘記不了的。隻是,何謂完全……?
京城的雨總是下得突兀,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當然也會在恍惚之間聽到一兩個婦人在抱怨自己剛洗好的衣物就這樣被雨水全淋濕掉了,真是糟蹋勞動。
咒罵上幾句也是有的。
平安京陰陽寮
綠色長發的少年還滿臉稚氣,但表情卻有些僵硬。在屋簷下蹲坐,對著飄下的雨絲,目不轉睛地看著。
“這是雨。”聲音的源頭從不遠處的晴明口中發出。
“……雨……是什麼……?”微微張了張嘴,簡單的音節從喉中發出。他至少現在還不習慣說話。
“是潤澤,更是上天對大地的愛。”晴明緩緩答道,並踱步於泰明的身後,“是超越陰陽倫理外的另一種理智。”
“愛……理智……”泰明習慣性地重複著師父所授予他的一切,雖然感覺並不明顯,但是他知道,他想要去理解。
晴明摸了摸泰明的頭頂,發絲光滑得如同水上的漣漪。
感到頭上溫熱的觸感,泰明微仰起頭。異色的雙眼有的隻是單純,清澈和無知。雖妖豔,卻絲毫不感到深沉。他沒有難以捉摸,隻有單一的純潔。……
但,這麼漂亮的人,卻隻能當一個娃娃而已麼?晴明想著,蹙眉。
“師父……愛是什麼?”
這是泰明出世的第三天。
用陰陽術做出來的軀體並不是完美無缺的。所以泰明的身體還很虛弱,也許一個風吹雨打都可以躺好幾個星期。
晴明也就隻好把泰明安頓在後院,不讓他出門,並且禁止任何人的進入。隻有晴明的式神才能照顧他。
“那我出去了,這裏是洗好的衣衫,請泰明大人好好休息。”師父的式神蜜蝶,頷首以示禮節後退出了房間。
泰明僵硬地點了點頭,看著長發的少女離開。
窗外,雨已經停了,但是天還是陰沉沉的,仿佛要流出淚來。泰明闔上眼,靠在拉門邊。
是對師父不讓進入的後院太過好奇了吧,幾個弟子就這樣翻牆進來了。
“……我說,這樣沒關係吧?……”
“……嗬嗬……師父不讓我們進來的話,一定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我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
“可是什麼呀!快點!……難道你怕師父發現了怪罪不成?”
“怎麼會!”
“那就快來啊!……”
熙熙攘攘的說話聲讓泰明回過神,向聲音的源頭望去。
看到的是兩個和自己的年紀相仿的少年,隻是衣服是和師父一樣黑白相間的。現在一個少年正從牆的另一邊看似費力地爬過來,而另一個已經著地,看著那個人的滑稽。
泰明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用意何在,還是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真是笨!”
“喂!有你這麼說的麼!?你……”少年的話卡在喉嚨,因為看到了麵前同伴身後的泰明。
“怎麼了?就這樣就爬不動了嗎?”另一個驕傲得全然不知。
“……你,你背後……啊!!!”還沒說完,那個在牆上的就翻身跳下逃走了。
“什麼啊……”少年不屑地看了一眼,正轉過身,看到的變是悄無聲息來到自己身後的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