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現在正打著仗呢,兄弟有些疑神疑鬼的你也別見怪,快去吧,早拿早回去,這外城比不得內城,危險的很。”
我搖頭笑著說道:“大哥保家衛國,我怎會見怪,實在嚴重了。”說著揖了一禮,他有些臉紅,撓了撓後腦勺,似乎很不好意思,手足無措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那隊人走了。
朔風漸起,我迎風而立,看著西北廣闊的天空,前有離國虎狼之師兵臨城下,威震四海。後有我商國五萬將士被坑殺的血恥,士氣低落。應天郡誠如困獸之鬥,以卵擊石。到底是何等的人物,竟然可以在這樣的困境中掘出康莊大道,令這合城上下,一往無前,毫不畏懼。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認識一下有如此通天能耐的應天府尹了。
外城如此,內城自不必說,商業區裏熱鬧一片,壯丁充軍,商戶們的生意卻照樣的興隆,街道上人來人往,多是婦孺,談笑風生,秩序井然。走了這半日,有些餓了,正好看到街角有個個麵攤我上前點了麵,那老板是個豪爽的漢子,腿有些殘疾,一見有客來,立刻笑道:“客官,您可真會挑地方,我這裏的麵十裏八鄉的都知道,那叫一個好吃。您稍等,一會就好。”邊說邊往滾開的鍋裏下麵條。
我點頭應著,好奇的問道:“老板,城外離國的軍隊虎視眈眈,您為何還這麼悠閑的賣麵啊?不害怕嗎?”
他笑著說道:“打仗歸打仗,這日子總是要過的。不能說離國的軍隊來了,我們就不要吃飯了。害怕也沒用,那些個殺人不眨眼的東西不會因為你害怕就不打你了。”
我笑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一個普通的漢子,出口間竟能有如此見識,有如此豁達的胸懷,這應天真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啊。
我又道:“不知這應天府尹是個怎麼樣的人,有如此的能耐安定民心。”
他立刻有些警覺,盯著我看了半晌,猶疑的問道:“公子這樣的人我倒是從未見過,您不會是從離國來的吧?”
他這麼一說,旁邊幾個商販立刻看向這邊,其中一個人附和道:“你不會是離國的奸細吧?”
我連忙擺手,笑著說道:“各位不要誤會,我初來應天府,不知貴處事宜也是人之常情。”
“現在正在打仗,你為什麼偏挑這時候來啊?”有人發問,我還未開口回答,又有人道:“離國專出貌美的男子,看他這樣,不是離國人才怪。”
我一愣,不知該如何回應,若說外貌,父母生我如此,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真不知何時,貌美已經成了離國的標誌。這麼一說,我大商便不能有貌美之人,凡貌美者皆是離國奸細。
見我半晌不應,那些人嚷著要報官,不知哪裏來的聲音,道:“你若不做個解釋,今兒晚上真要在牢裏過了。”
“這……”我無奈的笑著,“因我初來貴地,各位冤我為奸細,若這麼說,那每天進城的人那麼多,就都是奸細了,那離國也未免猖獗。別人我不敢說,但我確實乃大商人士……”
人群有些安靜,我坐著不動,泰然處之,既然不是,又何必心虛。半晌,以為總該避免了這場誤會,哪知不知誰的聲音嚷道:“是大商人士說明不了什麼,萬一你賣國求榮呢?”
若剛剛那隻是懷疑,現在分明就是存心刁難了,我再說下去,隻會越描越黑,索性不再理會,光天化日,諒他們動我不得。
麵一會就上來了,那麵攤的老板衝我抱歉的一笑,遞了雙筷子過來。我點了一下頭,靜靜的開始吃東西。那些人也覺得無趣,不再多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