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柳教主和峨眉派一行人終於到了充州城的城門前。
而這兩天的生活柳教主過得不可謂不窩火。
自從那晚跟姓秦的在慶城轉悠了一圈以後,這混賬就仗著他內力被封,一天到晚都對他動手動腳,馬車那麼大,他還非偏要挨著他坐,幾乎整個人都快粘在他身上了。
峨眉派的人雖然懷有內力在身,能聽到車中他二人的講話,可她們卻看不見兩個人在做什麼,隻要姓秦的不說話,誰也不知道這混賬居然如此厚顏無恥,沒臉沒皮!
柳教主每時每刻都恨不能把秦盟主給踢出車外——而且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他無數次地把秦盟主轟下馬車,秦盟主沒有生氣,然而峨眉派的人自然不會同意,她們三番兩次地警告了柳教主以後,又請秦盟主坐上了馬車。
直到後來,柳教主已經無力再把秦盟主趕下馬車了。他最後甚至破罐破摔,任憑秦盟主怎麼抱著他,他也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就當他旁邊的那人根本不存在。
在進充州城之前,峨眉派的人便和秦柳二人分開了,一來是她們先要去武林盟與其他門派彙合,而來現在秦盟主要帶著柳教主去城外一秘牢,她們若跟去便會顯得太過招搖。
臨分別之前,雲姝真人將秘藥交給了秦盟主,吩咐秦盟主定要在將柳教主被關押之後,再將秘藥交給柳教主。
秦盟主應過雲姝真人,帶著柳教主去了城外的秘牢。
但說是秘牢,其實隻不過是秦盟主家的另一處別院罷了。
“我怎麼舍得讓阿瑢受苦。”
進了別院主屋後,兩人坐下,秦盟主將秘藥給了柳教主,笑盈盈說道:“現在離武林大會召開還有幾日時間,若讓你被關押在武林盟內,豈不是太委屈你。”
柳教主服下秘藥,不鹹不淡道:“若是如此,你又豈用讓我……”他停了一停,惱怒於又忘了自稱,“又豈用讓本座來這武林大會。”
“自然是有正事要做。”秦盟主伸手握住柳教主的手,“到時你便會知曉。”
柳教主心如止水,權當秦盟主什麼也沒做,這兩天他已被折磨到了壓根懶得甩開秦盟主的地步:“隨你。”
秦盟主又笑了笑,抬眼望了望窗外:“快到晌午了。阿瑢可願吃鴻天酒樓的‘醉蟹’?”
廢話,能不吃嗎!
柳教主剛想裝一裝矜持後便答應下來,隻是忽而想到:“哦?難道秦盟主不怕本座在酒樓裏被人認出來,引起騷亂?”
“所以我將酒樓裏做醉蟹的師傅請來了。”秦盟主莞爾道,“若讓酒樓把蟹送來,味道定然會差了些,讓師傅在這裏做卻是最好的。”
柳教主瞭了他一眼,點點頭,心道這秦景昀還算識趣,終於連帶著這兩天心中不滿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
秦盟主馬上吩咐下去,請早已在別院候著的師傅開始做醉蟹。
而這一等卻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才將那蟹等上了桌。
柳教主看著端上來的螃蟹,麵色不佳道:“本座當這醉蟹是何等複雜,竟要苦等一個半時辰,現在看來,卻跟尋常螃蟹沒甚不同。”
秦盟主也是有些意外:“平常我也不曾等這麼久。而且這螃蟹似乎不是醉蟹。”
這時忽聽門外傳來一悅耳男音:“當然不是醉蟹,醉蟹都讓屬下給吃了。”
秦盟主揚眉,嘴邊的笑容淡了兩分。倒是柳教主少見地露出絲笑容,道:“你來了。”
門外那人又應了一聲,旋即閃身進來,一身水色衣衫,如墨的發絲披在肩上,映著張溫柔含笑的臉,當真如蒙著層濕潤煙雨,未曾開口便讓人心覺舒暢。
這人進屋後毫不見外,撿把椅子便坐下,道:“屬下一路跟隨您到此地不說,還要小心躲著雲姝那老尼姑,辛苦得很,吃幾隻醉蟹而已,教主不會責怪屬下吧?”
柳教主隨意擺擺手:“你想吃便吃。”
“原來是遊兄,真是久違了。”秦盟主微笑道。
“這話倒是真的。”那人笑吟吟的,手下的動作卻毫不客氣,抓起隻螃蟹便幹脆利落地去殼,“上次我見你小子,你還不是武林盟主,沒想到現在竟飛黃騰達了。你以後可要記著照拂下你兄弟我,讓我也沾沾你的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