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福斯立刻微笑著說:“沒問題,雖然我們的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了,但要臨時湊出一個軍團還是可以的,我現在就去發布新一輪的動員令,實在不行,我的精銳王宮衛隊也可以拿出來,甚至我還可以去議會交提案,借用一部分議會衛隊都不是不可以的!”
我們彼此都清楚。如果說把這麼大的一份權利交給一個外人,葛瑞福斯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放心的,但如果再加上一支絕對忠於他,忠於羅多克的大軍,以及一名心腹大將,他就可以放心了,至少,就算我要玩什麼把戲,他也能應付得來。
他剛才說的什麼議會衛隊,我是第一次聽說。“議會衛隊?是什麼編製?您需要借用才行?”我疑惑地問。
“哦……”葛瑞福斯的臉上有了一絲尷尬,“那是二十年前,議會在選舉新一屆羅多克國王的時候,正好斯瓦迪亞入侵了我們,我率軍擊退了斯瓦迪亞人。但議會誤認為我是在擁兵要挾,當時雖然選舉了我繼任國王,但他們很快就組建起了一支隸屬於議會的精銳衛隊,這支衛隊隻對議會負責和效忠,我也無權調動。”
我想起來那件事了,似乎就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同樣作為王位繼承人的凱斯托認為葛瑞福斯用卑鄙的手段破壞了議會的自由和公正,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凱斯托叛亂。不過說起來,葛瑞福斯居然任由一直這樣的武裝在自己眼皮底下存在,實在是令我意外得很啊。
“議會衛隊的成員,都是我們王族的直係和旁係子弟,伊莉婭也曾在裏麵曆練過……事實上那些議員們也都是我們王族的元老,所以……”葛瑞福斯看出了我的疑惑,更加尷尬地解釋。
我“哦”了一聲,沒再問了,再問下去,這裏麵牽扯到的那些隱秘,說不定會讓葛瑞福斯惱羞成怒,當場反悔。
我沒再問,葛瑞福斯也輕鬆了許多,提起筆刷刷刷幾下就擬好了一份手令,蓋上了自己的印信。我看了一遍,寫的很認真,授予我戰時與國王等同的指揮權,但並沒有提到統帥權和地方行政權,看來葛瑞福斯還是有所保留的。之後,葛瑞福斯又從他貼身的王宮衛隊中撥出了一萬人給我,這幾乎已經是羅多克王宮衛隊的大部分了,拿走這一萬人,他身邊的衛士就連守衛王宮都嫌不夠,借用議會衛隊的函件也發去了議會大廳,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完全了。
但,還有一條,統軍大將的人選還沒有定。葛瑞福斯本來是想親征的,反正他身邊的衛隊基本上都給我了,在軍中反而比在王宮裏還安全,但我婉詞拒絕了。有他在,我的授權豈不是形同虛設?葛瑞福斯於是又提議了幾個青年王族的人選,但我完全沒有聽說過,統統否定了,到最後,葛瑞福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我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一個合適的人選。由他統軍,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微笑著看著葛瑞福斯說。後者強打起精神,“誰,你說,我馬上調給你,一秒鍾都不耽擱!”
“那個人嘛,其實也在傑爾喀拉,隻不過之前犯了點無傷大雅的小錯誤。”我說,“那就是你們羅多克的民族英雄,人民口中的戰神,終結了羅多克被斯瓦迪亞欺淩兩百年的屈辱曆史,第一個征服帕拉汶的羅多克將軍。”
“阿拉?斯圖加特!”我說,“由他統軍,再好不過了!”
闊別兩年,我終於在那間潮濕陰暗的地牢裏見到了阿拉。第一眼看見他時,我完全沒有認出,這就是兩年前那個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羅多克青年將軍。
解開的鐵鏈撞擊在牢門上,發出刺耳的響聲。麵前這個瘦削的,滿頭枯草般花白頭發的人茫然地抬起頭,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忽然,他好像被點著的火藥一樣跳了起來,尖利的鬼梟般的桀笑響了起來,他邊笑邊跳,邊狂喜地說,“是你!原來是你!哈哈!原來你也被抓進來了,你也有今天!”
他一邊笑,一邊在地上尋找什麼,最後舉起了一個馬桶,作勢要砸死我。
但他很不幸地失敗了,事實上,早在他剛開始跳起來發瘋,艾特?奇就擋在了我麵前,阿拉一提起馬桶,就被艾特?奇一腳踹倒在地,桶裏的黃色不明物體糊了一身。
“你你你……”阿拉掙紮著爬了起來,像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