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都把守穀口的方陣一亂，還滯留在中間的斯瓦迪亞的騎兵便趁機狂衝而出，徹底地把第七大隊的那個方陣衝散，在重步兵團合圍上來之前，消失在了山穀外的漆黑中。
我粗粗算了算，來的騎兵大概有兩千人左右，應該就是守在穀口要塞裏的那些斯瓦迪亞人無疑了，在先前的突擊中，他們擊潰了第七大隊一部，突破了山穀裏的一部分衛戍部隊，但並沒有全力追殺山穀軍，而是在四下裏放火，山穀軍方麵，先前的突襲，之後的還擊，再之後的圍殺，整個過程中總共損失不到四百人。這些騎手的目的很明顯，並不是為了殺人來的。
被重步兵團威脅到退路之後，又被那個奧古斯都攔住了後路，在突圍的過程中，他們丟下了至少三百人，看起來是蒙受相當的損失，至少，這次的行動，應該來說是很不值的。
“但你注意到沒有。”我拉過亞薩克斯，指著下麵正在熊熊燃燒的那些房屋，已經有上百預備隊士兵正在搶救，更多的士兵正加入到搶救的過程中，但火勢還是很猛烈地蔓延著。“那些火勢很難控製。”
亞薩克斯仔細嗅了嗅，“這味道……是油脂！我知道了，斯瓦迪亞人這次的主要行動目的是放火！”
我鬆開了亞薩克斯，“沒錯，放火，而且你注意看吧，他們燒的是我們的糧倉和兵器庫，這不是偶然。之前的大雪崩裏，我們即將成熟的農田基本上都被摧毀了，現在他們冒死進來放火燒糧，目的就是為了毀掉我們的糧草儲備，是要把我們餓死在山穀裏。”
亞薩克斯起初還略帶些興奮的臉，一下子凝重起來，“糟糕，這麼一說，斯瓦迪亞人的目的還是達到了！雖然他們損失了一些人，但比起來，我們的損失更大。”
我拉開椅子，悠閑地坐了下來，“所以啊，這個雷克斯還是蠻有腦子的。現在我們的糧草被燒了，整個大陸兵荒馬亂，也不會有哪家商號會賣糧給我們，加昂這步棋起到效果了。”
亞薩克斯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看我這古怪的表情，我就有些得意，他說“既然聽起來後果這麼嚴重，可是為什麼軍團長大人您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我笑了笑，“因為加昂這步棋，走晚了一步。如果是在大軍圍城時走這一步，我方的士氣立刻就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亂了，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將會土崩瓦解。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那隻騎兵並不強力，而我們的戰士們，他們臉上那仇恨而興奮的表情，他們現在足以推翻一切擋在我們麵前的東西！看著吧，天亮之前，我們就會成功接收加昂留給我們的大禮——穀口要塞！”
說話之間，亞瑟斯的重步兵團已經開始向山穀外推進，跟著重步兵團的，是工程大隊的四十輛火龍車，六十多輛輕型投石車，兩百多輛重型三弓床弩車，情報處的斥候們，已經騎著矮腿的山地馬，沿著兩側的山穀向北邊展開了哨探，火把的光亮在山穀裏一路向北。
清晨清新幹淨的陽光映照在半完成的穀口要塞上。許多地方依舊可見內部一根根支立向天的腳手架，但已經有一麵猙獰的黑色狼頭旗幟掛在要塞的入口處了。
我遠遠望著那麵迎風招展的黑色狼頭旗，眼角抽搐了一下。我很不喜歡這麵旗幟，非常不喜歡，有好幾次，我都用這麵旗幟當做自己的桌布或擦腳布使用，那是之前第四軍團草創時，史泰龍指定的戰旗，出於教團對於“改旗易幟”的忌諱，我一直沒有動它，現在它還是第四軍團的戰旗，但我就是非常地不爽。
此刻，第四軍團的戰旗高高飄揚在穀口要塞上，亞瑟斯的重步兵團已經徹底占領了這座本應成為囚禁我們的拉攏的要塞，從要塞前空地上丟下來的屍體上看，並沒有遇到什麼有力的抵抗。
太輕鬆了，簡直就像是在做一場夢。我遠遠停在要塞前的一座小高地上，一言不發。
“軍團長大人，亞瑟斯將軍正在等待您的檢閱。”重步兵團的一個傳令兵滿臉興奮地遠遠朝我喊起來，“我們輕鬆地拿下了這座要塞，斯瓦迪亞人在我們的兵鋒之下，倉皇潰逃了！”
“我不進去。”我有些煩躁地揮揮手，“這麼簡單就拿下來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你讓亞瑟斯好好搜索要塞的每一個角落，不要著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難道他忘了老G在傑耶克發生的事情嗎？我可不想被幾百箱炸藥送上天！”
傳令兵馬上警惕地行了個軍禮，飛快地跑回去了，就好像已經有幾百箱炸藥正在滋滋冒著煙一樣。
“不太可能吧。”亞薩克斯搖搖頭，“加昂的火藥應該在炸城門的時候就已經用完了，不然不會在之後用重騎兵一次一次做無謂的衝鋒。如果他還有炸藥的話，隻要丟幾包過來，就可以把我們的陣線炸開了……”
“那也一定有古怪。”我打斷亞薩克斯的話，“不查清楚我不會進去的。斯瓦迪亞人辛辛苦苦修建一座要塞，就是用來送給我們的？太怪異了，他們不該敗得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