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迷迷糊糊中,程煜濡似乎聽到了電話的震動,好不容易睜開朦朧的睡眼,撐著桌子坐直了身子,手機卻已不震動了。教室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也沒有太多在意,隻是很努力的想看清手機上顯示的時間,12:06,順便看了看那未接的四個電話,全是同一個號碼。正當他打算回過去時,電話又震動了起來,帶著異樣的嘈雜,一聲接一聲,震得程煜濡有些清醒過來。
“喂!”他的聲音並沒有因為頭腦的清醒而清亮些,倒更像是沒睡醒一般低沉。
“你在磨什麼啊,都十二點多了,等你到現在了,還不接電話,什麼意思啊?”對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通,這也讓程煜濡想起來今天重要的事情。
“上課睡著了。”程煜濡緩緩回道,雖然知道這個借口說出來可能會更讓人生氣,但好歹也證明,他不是故意這樣的,至少睡眠這個過程,大腦是不受他控製的,也就是說,並不是他想要遲到的。可歸根結底的原因還是因為昨晚他打了一晚的遊戲,白天就這麼在教室睡著了,雖然知道今天還有要事,但卻無法抵住遊戲對他的誘惑,看來,他是被遊戲給玩了。
不過這個原因,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你個豬頭睡這麼死,下課也不知道?”果然這個借口隻會讓對方更加生氣。迫於無奈,他隻能丟下一句“馬上來”然後果斷的掛斷了電話,讓談話就此結束。
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程煜濡本來還想去學校超市隨便買點什麼東西墊墊肚子,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又多耽誤些時候,對方一定更加生氣,想想還是別找罵的好,畢竟他理虧,沒有反駁的餘地。
不過說是怕被罵,倒不如說是怕擔負責任罷了,畢竟,把過錯加在自己身上是誰也不願意的事,負罪感往往會讓人心神不靈,尤其對程煜濡這樣的人來說。
教學樓旁是學校籃球場,中午場地上就差不多滿人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一吃過飯就來打球還是根本沒有吃飯,這大夏天的,天氣這麼熱,太陽這麼毒,對程煜濡來說,他肯定是不想動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哪裏來的精力,讓自己這般折騰。如果自己籃球社有人叫他去打球的話,他大概會委婉推脫,真要打籃球的話,還是要等太陽下山的好,熱雖然還是熱了點,但至少不曬人了,可雖如此,程煜濡也未去過,籃球和他就這麼漸行漸遠了,完全想不到他高中時總是一有空就打球,而且無論當時是怎樣的天氣。人在不知不覺中就老了,沒了年輕時的那種精力,這也是所謂的成長吧!
透過籃球場,可以看到那頭的食堂,食堂門口陸陸續續的走出些穿著軍裝的少年少女,如果走近看的話,一定能發現他們臉上的疲憊,當然,也許他們的內心是快樂的,軍訓的過程中總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來,那是在自由被壓迫下放大的快樂,在那樣的環境下,連抱怨也是一種快樂,這一點,程煜濡深有體會。
走過籃球場,是一條直長的小徑,小徑兩邊整整齊齊的種著一排香樟樹,樹下又種滿了程煜濡叫不出名來的小草和小花,這似乎是所有校園的特點,小學如此,初中如此,高中如此,大學也如此。這些草木暴露在炙熱的陽光下,烤曬中,隱隱的似乎可以聞到它們的氣息,不過這植物氣息也並不能讓人覺得涼快一些,反而突顯出太陽的火辣來。
這太陽還真是討厭啊!程煜濡不禁拎著胸前一片衣布扇了扇,好將身體的熱氣扇出衣服去,可他扇了幾下也絲毫沒有感覺涼快一些,於是,他便加快了腳步,好盡快躲過這太陽的照曬。
小徑向左拐個彎走上個十米路有一棟兩層樓高的建築,建築內設有兩間舞房,這也是程煜濡要去的地方,此時此刻,兩間舞房都被叫“靈動”的舞蹈社給租用了,程煜濡正是這個社團成員之一。
走進刷著綠漆的大門,程煜濡低著頭上了樓梯,舞房在二樓,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的原因,他顯得沒什麼精神,爬樓梯的速度很慢,也沒發覺二樓樓梯口正有人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那人似乎實在受不了他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了,忍不住大聲喝到“你沒吃飯啊!”
沒吃飯這倒是真的,不過程煜濡反而是有了精神,幾步便跨了上去。
“Sorry,我真是困死了。”說完程煜濡打了個哈欠,好讓對方相信他這是真的。
“死了才好呢!”雖然麵容顯得很淑女,但說的這麼些話卻一點淑女的感覺也沒有。罵了兩句後她才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來,畢竟說到最讓她解氣的辦法就是讓程煜濡叫她一聲姐了。
從科學的角度來講,程煜濡叫她姐是應該的,誰讓老爸和老媽都證明自己是後從肚子裏出來的呢,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子氣概便越盛,也就越不願意叫她姐了,還是直接叫她程煜涵舒坦一些,這可是尊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