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諸標統縱兵大搜掠?富太守信口說雌黃(3 / 3)

若說拒捕,這更是冤殺了人呢。生等手無寸鐵,將什麼來拒?公祖大人明鑒,若在專製時代,或可以任意周內,株連無辜。現在既然是預備立憲的時代,那是外邊公論昭昭,恐怕再不能把隻手掩盡天下的目了!況且太公祖大人是素來熱心新政的人,還求秉公辦理,調查虛實的為是。這不獨生等感激,即公祖大人保全學務、力顧大局的仁心德政,也要格外的口碑載道,頌揚不置呢。”富太守聽了這番言語,不覺毛發倒豎,火星直透出天門來了。把驚堂一疊連拍了數十下,才連喘帶說的道:“你們這班混帳的東西!說什麼專製時代,預備立憲,都是一派悖逆的話兒!你曉得徐錫麟的造反,也為著專製時代,預備立憲,才鬧出這個亂子來。你們既不是和他同謀的,為什麼你們的嘴裏,也會說出‘專製時代,預備立憲’的八個字呢?你們既懂得這‘專製時代,預備立憲’的話兒,可知你們也是和徐錫麟一樣的人了。既和徐錫麟是一樣的人,那麼本府說你同謀造反,可不是冤枉你們的呢!就是今日外邊的革命黨,大半都是同你們一樣,口中隻曉得痛罵專製。哼哼,為什麼本府也是喜歡創辦學堂,改革新政的人,怎麼就不懂得這‘專製時代,預備立憲’的道理呢?你們還不快快的招來!免得本府用刑。”

眾學生聽了富祿的話,又是好笑,又是氣。想道這般的一個蠢物,也虧他做了堂堂的知府,連個立憲的道理還未曾懂得。我中國的氣運,真真是要絕了。我們今日也算是前世的冤仇,遇著這個蠢物,料來終是說不明白的。咳!罷了,罷了,看這樣子,是沒有活路,隻有死路的了!生在這個世界,今日不死,將來也要氣死的,隻是死得不明白些。想罷,齊聲答道:“公祖大人,也不必動刑,任憑要殺要剮,生等死是不怕的。若要生等招出什麼來,這可萬萬不能的。”富太守聽了這話,心中一想,也罷,他們不招,難道我就不能夠殺他們了麼?傳命:“帶下去,釘大鐐收禁。著明道學堂的那個女子上來問話。”

看官:秋女士不是和富太守是認得的麼?為什麼今日像不認得他起來呢?原來他昨夜早已看見捉住的女子,不是別人,就是秋女士。他回來想,這秋女士素日我和他要好,本來是假的。原為著他平常的議論都是荒荒誕誕的,且說什麼家庭革命、男女平權,一派言語令人疑心,所以我就暗暗的探他有無悖逆的實跡。不料今日徐案裏頭,真真有了他。看來我這個官運到了。但是他和我認得是人人曉得的,不要被他反咬一口起來,這可不是玩的呢!他想來想去,惟有裝作不認得秋女士的,他若咬起我來,我便如此如此的辦他個死,這事就不要緊了。富太守把辦秋女士的計策想好了,所以此刻便假意的說:“著那個女子上來問話!”眾衙役一聲吆喝,隻見秋女士已站在階下。富太守才問了幾聲,那曉得被秋女士一席話,竟把個富太守嚇得目瞪口呆,身子朝後一仰。幸虧那隻椅子背把個富太守托住了,不曾跌下去。

究竟二人說了些什麼話,且看下回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