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爸爸。"真愛在爺爺對麵坐了下來,"我昨天一晚上眼睛都沒眨一下啊,爸爸,奶奶一直問, 一直問--現在,爺爺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吧。”然後擺出一副打持久戰的狀態來。
“她老了嗎?她能吃多少飯呢?她白頭發多嗎?……”爺爺真是老了。
真愛哭愛不得: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能不老嗎?能沒白頭發嗎?
真愛還是一句一句的回答了爺爺的話。爺爺似乎並不滿意,翻來複去了問來問去,好多問題已經問過好幾遍了,突然間又被問出來:“她還能吃得下兩碗飯吧?”
“爸爸。”真愛求助的看著何光年。
“爸,"何光年終於開了口,看著爺爺,"大哥現在是市長,這樣一件事,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我們還是等一等,他既然答應了真愛,一定會安排你跟大媽見麵的。真愛不是說,他已經開始幫助中愛征信社了嗎?守誠剛剛回家吃飯的時候還說,今天有個大陸官員主動打電話給他,約他見見麵呢。想必也是大哥安排的了。我們還是耐心的等一等,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
“是啊。"爺爺這才冷靜下來,"想不到光耀這小子居然有出息,能當市長了呢。唉。”爺爺長長的歎了口氣。
何光年知道,爺爺既為大哥能當市長而驕傲,也因為有了當市長的兒子,不能在第一時間裏見到自己女人的愁悶。
信河結束了伸宏旅行社,開了一間電腦遊戲公司。這本來是他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玩的東西。在美國讀了四年書後,遊戲就成了工作。他和美國的同學一起開發了幾個小遊戲,並得到了許多遊戲玩家的認可,被美國的一家電腦遊戲公司買斷。
現在,他們決定自己開這樣一間公司。
“少爺,你怎麼又在玩呢?"陳媽老了,羅嗦的多了起來,"你要好好工作啊。”
“陳媽,這就是我的工作啊。”信河笑笑。雖然陳媽已經上了年代,行動也不太方便了,而且家裏已經另請了一個傭人,但信河仍然讓陳媽住在這裏。
“幹嘛要多花錢呢?"陳媽對於另請傭人的事很不開心,"我還能做呢,少爺。現在家裏錢很緊張呢。”陳媽結過一次婚,但沒有生育,後來男人也死了,陳媽就沒有再嫁,而是一心一意的把信河當親生的一樣照顧。
“那樣不行的!"陳媽常常弄得那位新來的傭人緊張不已,"少爺不能吃太辣的東西,隻放三個才剛剛好!”
沈芸看了就會笑,拉著陳媽過來:“陳媽,你還是幫我看看,這件毛線衣的顏色搭配的還好吧?”
自從柳俊賢走了之後,沈芸就迷上了織毛線衣的活,不但她和信河毛衣換成她手織的,就連眉眉家裏也是。
“媽,我不喜歡外婆織的毛衣,沒有咖啡貓。”眉眉的兒子總是抱怨。
眉眉的老公倒是很喜歡:“媽的手藝不錯,而且自己織的,比買的暖和。”
信河也喜歡穿,就是一些正式的場合中,也會穿著,對別人說:“我媽織的。”
這還不夠,沈芸甚至和陳媽計劃著用一些舊毛線,織一件大的地毯。她們已然織了一小截了。但工程到這裏就結束了,沒再進行下去,因為她們又開始迷上了別的。沈芸不再把陳媽當成傭人,陳媽也常常忘記自己的身份,跟自己的太太為了一件什麼事爭吵起來,然後兩個人開始和好,又吵,又和好,真跟兩個小孩子似的。
看到她們爭吵的時候,信河就很羨慕:一位太太,一位傭人,呆在一起久了,也會有這樣深的感情。自己呢?想找個跟自己爭吵的人也沒有。
“信河,"有時候沈芸也會勸他,"你該找個人結婚了。”
“媽,知道了。”信河總是這樣說。
“少爺從來不跟人約會呢。"陳媽也很擔心,"太太,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呢,太太是不是也想個法子呢?”
“想過了。"沈芸說,"眉眉的老公都很熱心呢,替他介紹了不少的好姑娘,信河對人家總是冷淡淡的,也沒有辦法談下去啊。”
“太太,"陳媽說,"少爺心裏一定還想著真愛小姐。”
沈芸同意陳媽的意見:“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其實說起來,他也沒有說過要不娶真愛小姐,真愛小姐那邊也沒有傳過什麼話來,說到底呢,真愛小姐到現在應該還算是柳家沒過門的媳婦呢。”
“是啊,太太。"陳媽讚同,"既然這樣,不如就讓真愛小姐過門吧。”
有一天,沈芸提到了真愛。
“信河,你沒有打算和真愛結婚嗎?你們訂親已經好多年了。”
“媽,"聽了沈芸的話,信河臉色立刻黯淡下來,"媽,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手上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案子等我處理呢。”
信河雖然對伸宏旅行社申請了破產,但並不代表信河對伸宏發生的一切都視若無睹。他暗地裏早已查清了一切。除了高茵茵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最大的對手,是父親柳俊賢所不知道的。
那就是中愛征信社。